我不禁感叹,现在这世道也太乱了吧?
黄汤镇虽然还不算是穷乡僻壤,但盗墓贼怎么连食都不挑了,跑来这种地方掘人家祖坟?
也就是石头现在已经走了,不然的话,我得好好问问他,这事儿到底还有没有人管!
死者为大,既然被我看见了,那就没有理由不管地上散落的这些尸骨。
于是,我连忙弯下腰开始收集残骸,而我身边这位师傅被吓得不轻,见我徒手拿死人骨头,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小…小…小伙子,你…你…不害怕么?”
“咳!这有啥怕的,人活着就是一副臭皮囊,死了之后都一样,没啥可怕的。”
由于我背对着他,所以这时候我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
不过从他惊讶的语气里,我能听出来,他是在夸我:
“小伙子…说…说得好啊,这都谁教你的?”
我心里颇有些得意,特别是在年纪比我大的人面前展露胆量,让我觉得自己多少成长了些。
“这还用人教啊?不瞒您说,别看我年纪小,我就是吃这碗饭的……”
过去从没觉得,真不知道“得意忘形”这个臭毛病,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的?
越聊越起劲,我愣是把自己的身份说了个七七八
八。
要不是听见林子里再次传来异响,再有三句话,恐怕就得提到缝尸匠了!
“沙沙…沙沙…”
这人应该离我们俩很近,因为我能清楚听见他的身体和树叶摩擦发出的声音。
可我直起腰环顾四周,却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眼下我牛皮已经吹出去了,现在才觉得害怕,高低是晚了点儿。
表面上虽然装作一副“这种事儿我见多了”的模样,可我的心脏早已经开始不听使唤地“砰砰”乱跳了。
我之所以会觉得害怕,是因为现在的处境,让我想起了在月德山的往事。
当时被虚犬追逐的时候,也是只听得见声音,但却看不见影子。
如果这会儿躲在暗处的是野兽,那可比邪祟可怕多了!
“师傅,我看还是先回到镇上吧,等到天亮了再来……”
“唉?你不是说这些盗墓贼最怕被人看见他们盗墓么?”
我急的眼睛都快挤出血来了!
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说什么不好,偏偏说这肯定是个盗墓贼。
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越发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盗墓贼,搞不好还真就是个邪祟!
道理就像他说的一样,盗墓贼最怕见光、露相,这会儿都还不跑,显然不是他们的
行事作风。
当然,也不排除人家心狠手辣,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了,不如伺机待发,索性要了我们俩的命!
“师傅,我承认,刚才是我吹牛批了,咱们快走吧!”
这时,突然耳边“嗖嗖!”两声,紧接着林子深处就传来了一声哀嚎。
“嗷呜……”
居然真的是狗?!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师傅,他刚才不是说看见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女人么?
怎么这会儿传来一声狗叫?
“师傅……你老实告诉我,你刚刚究竟看见什么了?”
看他支支吾吾的样子我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没看见什么“女人”。
他看见的,就是狗!
虽说他一把年纪了,被狗吓懵了,说出去确实难为情。
可就因为他好面子,现在把我也给撂这儿了,我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一个和他一样,连狗都怕的人!
我都没心思去想刚才是谁救了我俩,准确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救不救。
方才我还和他说什么盗墓贼,现在我活脱就是个笑话。
胡说八道半天,给人分析的头头是道,结果打从根儿上起,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师傅,水源就在前面,您自己去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别别别,小伙子,
我真被吓着了,刚才不是抹不开面子么?我给你道歉还不行么?”
他拉着我的胳膊,脸上满是歉意,可我真不想领他这个情。
后山毕竟是黄汤镇上居民的祖坟地,有荒坟很正常,所以这些骨头应该是被野狗刨出来的。
说明这里的坟应该很久都没有人来祭拜过了。
否则的话,只要摆上供品,那些野猫野狗又怎么会饿到刨坟里的骨头出来啃?
也不怪这里会闹邪祟,镇上的人赚钱都赚迷糊了,完全把自家祖宗给忘了。
镇上闹凶煞……我心里就只想到一个字:“该”!
我回头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影。
刚才我还听见了脚步声,怎么这会儿功夫,人就不见了?
突然!
这位师傅抓着我胳膊的手忽然紧了紧,表情也变成了极度惊恐!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身后,嘴巴半张着说不出话来。
我觉得奇怪,于是回过头一看……差点儿就吓了个半死!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此刻就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
在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