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也该恨自己人穷志短。
侯家是五大家族中最先崛起的,虽然刚开始凭的是胆识和运气。
渐渐的,人家有了自己赖以生存的手艺,这样一来,就不得不再提起那句老话:
“苟富贵、勿相忘。”
侯家风光了,穿金戴银,其他几家人见了,赞许之余,心里肯定也有憧憬。
这可是往日共穿一条裤、同食一锅饭的好兄弟!
带着一起发发财,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可惜,人心是会变的,虽说人穷是种病,可人要是富起来,也不见得病就能治好。
病入膏肓的不在少数!
侯家当然也没有理由拒绝,凭当时侯家的家业,带好友赚点儿钱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于是……剩下四家,感恩戴德的跟着侯家进了城。
结果,文家人成了贼、鲍家人成了秀才、牛家人和乌家人更惨,就算进了城,也还是农民!
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怪只怪自己拾人牙慧,没出息、没本事。
祸根就此埋下,乌家和牛家负气离开,余下三家连送都没有送一程。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逼的两家人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沾上了……阴行!
我一路想,一路感叹,这事儿说
不清谁对谁错。
世道就是这样,在不经意间给人眼睛蒙上了一层灰,到头来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可无论到了哪个时代,类似的无奈,比比皆是,我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么?
想到这儿,我自嘲地笑了笑,不料却引来了高小姐的好奇心。
她拍了拍我的后脑勺问我:
“你一个人傻乐什么呢?”
“呵呵……你不懂,行了!送你到这儿差不多了,往前一直走,大概走十分钟,你就能看见一个大牌坊,下来吧。”
我松开手,可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死死地勾着我的脖子不放。
臭丫头心眼儿贼坏,不仅不放手,还吊着脚往下坠!
我没有准备好,腰一软,“咚!”地一声就栽了个仰面瘫!
不出意外我肯定是压着她了,听她闷哼了一声,我心里估摸着她摔得也不轻。
可就在我打算爬起来的时候,她还是没有把手松开。
“高小姐,你先松开我,我皮糙肉厚的,别把你压出个好歹来!”
“咳咳!我压你的那一次,现在还你了……你不许扔下我。”
服了!
我就想不通,她脑子里没事儿都在瞎琢磨些什么?
“行行行,你先让我起来。”
她
松开手的瞬间,我连忙转过身把她给抱了起来,一个劲儿地问她有没有哪疼。
我担心的是把她压坏了我没钱赔,可她未必和我想的一样。
所有的孽缘……起因都是因为一个美丽的误会。
田埂里全都是发了酵的肥料味儿,路上一块块儿被踩扁的马粪成了唯一的点缀。
她穿着像是殓服一样的红色嫁衣,而我,臃肿的像个在锅灰里打了圈儿滚的馒头。
我和她之间的误会,实在谈不上“美丽”。
“桃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类似的诗情画意,或许,这辈子都跟我沾不上边儿。
“我真没事儿,但你不许扔下我,你要去哪我跟你去。”
“行行好吧,我去死你也跟着我去?”
她摇了摇头,看来还没傻,知道惜命。
我原本以为这就算是说通了,但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说我这次又不是去送死……
眼看时间飞速流逝,我和她的僵持始终都能有一个结果。
没办法,她既然要跟我去乌牛庄,那就是她选的,如果出什么事儿了,我可不负责。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弄明白一件事儿,她到底为什么非要嫁给我?
我们俩一边走,我一边
在考虑要怎么开这个口。
老天爷兴许是看着着急,索性让她主动把事情告诉了我。
“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太久的,只要你跟我回家,然后再给我们高家留个后……”
“你先等会儿,留个后?”
这话我怎么听都不像是她的口气,所以她应该是把她父亲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我没有具体问她父亲到底是谁,反正要么就是高雨楼,要么就是高雨楼的血亲兄弟。
她说她打小就听人说,她父亲已经帮她说好了一门亲事。
小的时候不懂事儿,只是单纯觉得好玩、新鲜,所以就答应了。
可等她长大了之后,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其中当然不乏俊男才子。
她情窦初开,要说一个都没看上那是绝对不可能,但这事儿她说了不算。
“你爹全给你拒了?”
“嗯,可不是嘛,喏,这不就跟着六叔来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模样。”
我都不想计较她话里话外的嫌弃了,反正我对这事儿是一点儿都不清楚。
奶奶连提都没提过,反而我从小就听她说,’女人心、海底针,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