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脚白的有些瘆人,和我之前见她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可以说,已经完全走了型,感觉用手轻轻一按就能按出水来。
这跟“皮肤吹弹可破,一掐一嘟噜水儿”的意思可完全不同。
死尸身上的水肿,就是这副模样。
这时候,见她往前稍稍迈了一步,我直接就蹦跶起了身子,嘴里还稍带着骂了一句娘,转身就想往门口跑!
可刚一转身,女尸和我几乎是脸贴脸地站着,阻断了我的去路!
她抬起头,翻着眼白冲我咧着嘴笑了笑。
宁听鬼哭、莫听鬼笑,虽然没有出声儿,但也足够让我汗毛直立了。
我往后退了两步,右手边就是卫生间,我心里在纠结,究竟要不要躲进去。
毕竟之前做梦的时候,我在卫生间里可真没遇见什么好事儿。
可转念一想,都说梦境和现实是反着来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说不定卫生间里,或许还真有条生路!
我碎着步子,一点一点儿地往后挪,眼角余光时不时地往右边儿瞟。
就在我刚把身子挪到对准卫生间门口的位置时,她似乎猜透了我的想法!
女尸伸出手,快速地扑向了我!
我拧着身子,跌跌撞撞就往卫生间里跑,可刚迈腿进去就被绊了一下
。
身子失去平衡,侧身跌倒,但怎么感觉身子下面软绵绵的?
等我仔细打眼儿一看!
天杀的!
哪来的棺材?!
最要命的是这棺材里还躺着人,躺着一个没有头的女人!
这具女尸看着有些熟悉,拖鞋和睡衣,手和脚全都被长钉给钉死了。
她不就是那个小三儿么?!
我没功夫细琢磨这口棺材是打哪冒出来的,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我根本不敢爬出去。
别管是谁,只要没法安然入土,那就必然要化煞!
这小三儿死了也有些时候了,但身上的皮肤仍有弹性,就她那德行,不化煞才怪!
突然!
棺材好像微微动了一下!
我连忙把手里的糯米跑拼命往外撒,一边撒,我一边站起来,嘴里还不断重复念着:
“明镜止水,无尘无风,魂栖归息,淡然止意!”
没有安魂铃,真不知道单靠安魂咒管不管用,想到这儿,我忽然反应过来……
我是个缝尸匠啊,奶奶留给我的黑布包袱里有针线……或许有用!
于是我连忙拆开包袱,戴上黑皮手套,手里拿着奶奶的银针,嘴里念着:
“以吾精魂,修罗引之,缝汝残躯,补汝残魂,炼狱之下,不受苦轮。”
我全神贯注,用针线将棺材里女尸的手
脚全都拴在了棺材钉上。
不出所料,等我最后一针缝完,女尸忽然就挣扎了起来!
“你还敢心有怨恨?!孤儿寡母不可欺,你乱人家庭,淫人丈夫,简直罪大恶极!”
这话倒也没什么讲究,其实就是心里话。
明面上,我是在骂小三,可实际上,我是说给我身后站着的那位听的。
“现在人家母子不能相聚,你还不赶快去…去…去哪受罚来着?”
偏偏在这节骨眼儿上,我忘了奶奶说的那地方是哪了。
这时,一个女子幽怨的声音,忽然就传进了我耳朵里。
“十殿……”
妙啊,我站在棺材里,用手指着仍在挣扎的女尸,可腰板儿才直起来没多久,又弯了下去。
“哦对!十殿!你还不去十殿…十殿…受罚?”
一阵恶寒袭来,冷汗瞬间布满额头,是谁在说话?
“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念。”
念个屁啊,我牙齿都打颤了,这声音我绝对没有听过,所以根本不敢随意搭腔。
“九阴子…念。”
这声音越来越缥缈,感觉整个卫生间里都是她的声音。
我不敢往镜子那边儿看,生怕身上又多背个东西。
“念!”
“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
太上有命…搜捕邪精!”
等我一口气念完,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这什么凶煞,怎么还兴逼着别人念咒的?
不过说来也怪,这咒刚念完,棺材里的女尸忽然就不动弹了。
我吸了吸鼻子,壮着胆儿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接…接下来怎么办?"
……
过了好一会儿,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寒意也逐渐消退。
我翻出棺材,扶着边儿往前走了几步……
“喔喔喔~!”
吓我一大跳!
能被公鸡打鸣给吓着,我的心里这一瞬间竟然开始怀疑,自己究竟还是不是活人。
将来有空,我得在城里挨家挨户地喂喂这些公鸡。
阳气升、阴气落,这一个钟头,我总算是熬过来了。
虽然单靠我自己,那绝对是死路一条,但运气,也是诸多生存条件里不可或缺的一样。
一直等到房间里透了光,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