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离朝红袖使了个眼色,红袖便打开了门。
“见过娘娘。”芍药福了个身,态度恭顺。
“坐。”苏若离淡淡扫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
芍药谢恩后便坐了下来。
待她坐定,苏若离这才看着她,直截了当地开口:“有何事?”
芍药看了一眼还开着的殿门,红袖忙上前去关上,又站回了苏若离身旁。
“启禀娘娘,奴婢在宫中盯了几日,发现春兰与钟粹宫东明殿的文秀私交甚密。”
文秀,便是萧婕妤身边的宫女。
虽然苏若离早就猜测春兰是别的宫中安插的人来,只不过她没想到是萧婕妤。
殿选当日,她锋芒大露,难免惹人防备。
当初内务府送来的宫女中她就只觉着春兰不太对劲。
她皮肤黑乎乎的,还矮墩墩的,怎么瞧着也不像是内务府能挑出来的。
倒像是某个后妃送来,又怕太美艳在陛下面前打眼,所以才挑了个不出众的来。
可就这一点,就太可疑了。
果不其然,春兰果然是萧婕妤的人。
“继续盯着她。”苏若离眸光幽深,淡淡吩咐。
她倒要看看萧婕妤到底要玩个什么花样。
“红袖,近日经过春兰经手的东西都小心些,务必请张太医都瞧瞧。”虽然不知晓这背后的阴谋,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是,娘娘。”
是夜,陆虔翻了慧充媛的牌子。
翌日清晨,慧充媛被封慧修仪的旨意就传遍了后宫。
碧霄轩内,周才人才从院子内跪了起来,一阵恼怒,摔了好几个茶盏。
“凭什么!”她咬牙切齿地吼道。
陛下宠了慧修仪不说,居然连她跪在那里都视若无睹!
甚至知晓她在外跪了一夜,今早陛下去上早朝的时候路过瞧见她,都没说宽慰她几句,只说了句解了她的禁足就径直地掠过了她,好似她是透明人似的。
“小主息怒!小主……息怒啊!”银杏颤颤惊惊地劝道。
一旁的石榴也是被周才人这摔茶盏的举动吓住了,忙也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小主息怒啊!慧修仪还在宫里呢”
闻言,周才人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厉声喝道:“你们闭嘴!”
这一刻,周才人真想杀人。
陛下这是摆明偏袒慧修仪,可恨的是,她除了生气,什么也做不了。
“本小主到底哪里不如她!不就是因为本小主是商户出身吗?!”
说到最后,周才人简直快要癫狂了。
她费尽心思,费尽心机,待字闺中便一直等,不管谁上门提亲她都是拒了,为的就是等新皇登基自己有机会能入宫。
哪曾想,一个永安侯独女压了她一头不说,就连一个七品知县的女儿居然也能压她一头!
“小主,还请慎言啊!这话若是被陛下听去了,更是不喜小主了!”银杏胆战心惊地提醒道。
这话若是被陛下听了去,别说是不喜,指不定还会降罪啊!
她家小主一没根基,二没背景,这如何敢惹陛下不喜啊!
“还不是怪你!都怪你这个贱婢,谁让你要去招惹苏嫔身边的人!现在外面都传,本小主是嘲讽了高婕妤娘娘!”
“高婕妤娘娘是什么样的人,当日宴答应的下场你们没看见吗?!”
一想到那天的情况,周才人的脸上便布满了恐惧之色。
眼下高婕妤怕是记恨上她了,她如今的路怕是难走得很!
“小主息怒”石榴连忙出声,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忙跪爬到了周才人的面前,拉住了周才人的裙摆。
“小主这高婕妤娘娘虽然身居高位,可不是还有萧婕妤娘娘制衡着再不济还有白婉仪娘娘呢”
周才人闻言,心情这才稍微缓和了些。
她冷静片刻后,沉吟道:“走,去宝华宫!”
高婕妤记恨上她了,萧婕妤看来也不是一路人,眼下只有白婉仪可以一试了。
宝华宫,晚香院中。
白婉仪正倚靠在贵妃榻上歇着,身旁侍奉着两名宫女,一名给她捶腿,另外一名则端着参汤喂她。
忽然,门外响起周才人的声音。
“白婉仪娘娘,妾身周氏求见。”
“周才人?她来找娘娘做什么?”正端着参汤的紫玉顿时皱起了眉,手中的动作顿下。
白婉仪轻笑一声,“这周氏,无路可走了。”
“娘娘,可要宣她进来?”捶着腿的宝环顿下了动作,开口问道。
“来都来了,岂有不见的道理?让她进来吧。”白婉仪漫不经心的道。
她虽知周氏此番来意,却也不急着打发她离开。
她倒是也想看看,这周氏能不能说出什么让她心动的话。
“是。”闻言,紫玉去开了殿门,对着周才人福身:“周才人,娘娘请您进去。”
周才人闻言,便迈步往里走。
刚踏入晚香院的大厅,她便见白婉仪正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之上,一双凤目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她心中猛地一惊,这白婉仪简直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