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拍着手嘻嘻笑:“大爷说,让郑妈妈去把田小菊的东西收拾收拾,除了田小菊身上的那身衣裳,什么都不许田小菊带走,还说,一会儿人牙子来了,叫把田小菊远远地卖了,叫她这辈子回不了瑶溪县。”
山桃吃了一惊。
这一惊之下,她都忘了要收拾箱笼了,赶紧跟着琉璃出去了。
“大爷去了何处?快叫人把大爷拦下来!”
方嬷嬷之前劝过她,说他们家里才建府不久,名声最要紧。
那田小菊固然可恶,但现在不是处置田小菊的时候,还不如先把田小菊养着,叫她干些杂活儿,不叫她到主子跟前晃悠就是了。
等过个一二年,家里渐渐地在县城立住了,再找个由头,把田小菊远远地卖了,或者随便给田小菊配个小子,把她撵出府。
现在孙时安这么做,岂不是叫外人瞎猜测?
山桃是在西大院找到孙时安的。
彼时,孙时安正坐在椅子里,冷冷地盯着田小菊。
府里差不多的丫头下人都在,就连几个管事妈妈和摘星馆的人也在。
山桃不知道孙时安要做什么,赶忙领着琉璃躲到了一边。
“你们听着,”孙时安指着跪在一边哭唧唧的田小菊,厉声呵斥,“田小菊这个丫头,其心不正,在庄子上时,就说大娘子和大姑娘的坏话,污蔑廖大姑娘,大娘子心善,将她带回府中,本想好好教导她,叫她认识到自已的错处,可田小菊死性不改!”
“今日我一回府,她竟在我跟前挑唆,说大娘子再也不能生养了!”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嗡嗡声。
站在孙时安身后的孙明海重重咳嗽了一声,底下人登时就都闭上了嘴。
孙时安再次扫了众人一眼,才缓缓开口。
“我孙时安今日不妨告诉你们实情,免得你们私下猜来猜去,大娘子前几日的确不舒服,请了大夫来瞧,大夫说大娘子身子弱,要好生养着,不然以后子嗣艰难,你们可听清楚了?大娘子不是不能生养,只是身子弱!”
“即便大娘子真的无法生养,我孙时安这辈子也只有大娘子一个枕边人!那些心怀龌龊心思的,把小心思收一收,不然,今日田小菊,就是你们的下场!”
众人一声不敢吭,只有田小菊在哭:“大爷,你误会我了!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也只是听来的!”
“哦,你也是听来的?”
孙时安冷笑了一声。
“看来咱们府里喜欢私下传主子闲话的人很多嘛,大娘子看诊当日,身边的人没几个,是谁传出去的闲话!最好自已站出来,否则的话,我一会儿连你们一起卖了!”
孙时安又冷冷地瞪着田小菊:“还有你!说!到底是听谁说的!你若是老老实实说出来,我还可能网开一面,放过你一回,等人牙子来了,叫那人牙子善待你,给你卖个好人家,可你要是不说,那就别怪我狠心了。”
田小菊连忙擦干眼泪,一脸期待地看向孙时安:“大爷,我若是说了,大爷能不能把我留下来?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干这样的事了……”
孙时安连连冷笑,打断了田小菊。
“你一个奴才,竟然跟我谈条件?你怕是打错了主意!田小菊,你当真以为我只是杀猪匠?出去以后打听打听,我孙时安能一个人活擒山猪王,就不是什么善茬,你欺负了我的娘子,还指望我给你好脸色?”
“不说拉倒!我自有法子打探出来,孙管事,等那人牙子来了,就告诉那人牙子,把田小菊远远地卖进勾栏瓦肆里去!”
山桃惊呆了,她的时安哥怎么会忽然这么冷血无情?
进了勾栏瓦肆,田小菊这辈子就毁了。
田小菊吓得立马就抱住了孙时安的腿,被孙时安一脚踹开。
她只好爬起来,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求孙时安饶恕。
“大爷,是我错了!求大爷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大爷不是想知道是谁告诉我的吗?是洪妈妈!是洪妈妈找了我来,说大娘子不能生养了!”
“你放屁!”
洪妈妈就在人群中,当即就站出来,照着田小菊的脸狠狠扇了一个大嘴巴子。
“老娘什么时候去找过你,又什么时候告诉过你这件事!大娘子子嗣艰难一事,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我又上哪儿告诉你去?小贱人,就因为你来的时候,我为了帮大娘子出气,打过你几回,你就怨上我了,见今日自已是不成了,就想拉着我下水,你的心黑不黑啊!”
“就是你告诉我的!你怎么不敢承认!”田小菊捂着脸,怨气冲天地瞪着洪妈妈,“你敢拿你的儿子发誓吗?”
洪妈妈呵呵冷笑了两声,竟然真的拿自已的儿子洪禄发誓:“大爷,倘若我说了半个字的谎话,就让我儿子不得好死!”
田小菊愣住了,她没想到洪妈妈竟然真的敢发誓。
这不对啊,她若是说谎,发誓都是拿自已的亲娘和亲哥哥发誓,原因无他,她恨不得亲娘和亲哥哥去死。
难道,洪妈妈也恨不得自已的儿子去死?
孙时安盯着二人冷哼了一声,这才冷冷地道:“我把话放在这里,那日大娘子诊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