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莹和齐新月都坐在亭子里,两个人身上穿的衣裳一模一样,只是上身袖口处的花样不一样,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胡梦蕊就说不出话了。
胡太太一看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就更加坐实了是自已的女儿理亏呀。
“你这丫头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进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出来给新月赔罪。”
证据摆在眼前,胡梦蕊不好再狡辩,只得蔫头耷脑地回了屋里。
胡太太长舒一口气,忙又笑着走到亭子中,给山桃和齐太太都行了礼。
“家里孩子不懂事,叫两个姑娘受委屈了,回头我定然备了厚礼亲自上门道歉,齐太太,孙太太,你们可莫要生我的气,就当是给我个面子,让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山桃抿抿嘴,短短一上午,她的称呼已经从妹妹变成了孙太太了。
胡太太连大娘子都不叫了,这是彻底认了她的身份地位,已经够格称一声大娘子了。
其实叫大娘子和太太都没什么差别,山桃也是从方嬷嬷那里才知道,时下这些有钱人家都是怎么想的。
家里男人有官身的,女眷得喊一声夫人,比如贾老四现在是贾员外,王素芬就成了贾夫人。
讲究些的,对外称呼贾老太是老夫人,自家里亲切一点的,还是会喊老太太。
家里男人是白身,叫太太还是大娘子,对内叫大娘子还是太太都无所谓,对外怎么称呼就得看家里有钱与否了。
若是人家觉得这个人家中算是有钱的了,能跟他们平起平坐了,那就喊一声太太,若是瞧不上这个人,觉得这个人家里还不够有钱,不够资格跟他们这些人混在一起,那就只能叫一声大娘子了。
方嬷嬷说,这也不知道是哪一年刮起来的妖风,皆是那些有钱却又没身份的人家想出来的,她们自已结成了个小圈子,凑在一处就爱研究旁人家中的家长里短,叫山桃出门在外不用在意这些,心里清楚就足够了。
山桃倒是记着方嬷嬷说的这个话呢,可没想到会真的见证到称呼的变化。
她淡淡笑了笑:“胡太太放心,我不会跟胡大姑娘一个小姑娘计较的,可胡大姑娘犯了错,也不能就这么躲着吧,胡太太身为女子,应当知道名声对一个女孩儿家有多么重要。”
“胡大姑娘张口就污蔑我家莹莹推了她,今日若不是齐姑娘恰好穿了和我家莹莹差不多的衣裳,又有这么多人做见证,我家莹莹岂不是要硬生生担下这盆脏水?”
胡太太脸色讪讪的:“孙太太消消气,这都是小孩子家在胡闹呢,她们还小,哪有什么名声不名声的。”
山桃当即就拉下了脸:“这话是怎么说的?胡太太说她们还小,不用在乎名声,那我现在就叫人出去散播,把今日的事情编成小戏,一五一十地演给人家看,绝不添油加醋,胡太太觉得可好?”
胡太太自知说错了话,又不知道要如何圆回来,只能低声下气地陪着笑脸。
一旁的齐太太对山桃是有愧疚的,她自已私自用了山桃的花样子,不打招呼,给句子的女儿做了一模一样的衣裳,本来就理亏。
可山桃和琇莹都没说什么,齐太太便更加愧疚了,这个时候,她当然要帮着山桃说话。
更何况,今日她的女儿差点成为受害者,齐太太想一想就很生气。
如果不是齐新月躲得快,掉进湖里的可就是她的女儿了。
若是出个万一,她的女儿就没了。
齐太太越想越生气,如今胡老二没了,南阳府陈家也不再庇佑胡家母女,相反,孙家的日子却蒸蒸日上。
齐太太一掂量,就知道应该帮谁了,哪怕不是为了自已的女儿,就算是为了生意,也不能得罪山桃。
她便冷笑了两声:“胡太太可真会教女儿呢,小小年纪,便心思歹毒,还想着害人性命!今日亏得是我女儿命大,若是我家新月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然不会放过你们的!哦对了,我们家做生意都要跟性子好的人家做生意。”
“像你们这种恶毒心肠的人家,我们可不敢再和你们做生意了,谁知道你们将来会不会害人呢。”
胡太太如遭雷击。
因之前胡老爷出来做生意,是给陈家做的,等胡老爷没了之后,生意都被陈家收走了,只有瑶溪县这边的一小部分生意,是胡老爷瞒着陈家私下做的。
其中,这齐家的裁缝铺子所占份额可不小。
要是齐家不肯跟胡家做生意了,她们娘儿俩每年的进项又要少很多。
胡太太还想着给女儿准备一笔丰厚的嫁妆呢,庶出的那个小子将来读书也是一笔大费用,这若是少了进项,家里的日子又得难过不少。
她也顾不上再去哄山桃了,转而对着齐太太求爷爷告奶奶,就差跪下来求人了。
胡梦蕊换好衣裳出来,瞧见胡太太在亭子里哀求,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不顾小青小红的阻拦,冲进亭子里就大吼大叫:“娘!你做什么呢!为什么求这两个人!她们一个是杀猪匠的婆娘,一个只是个臭裁缝,要说求人,也是她们跪下来求你才是!”
“孽障,你混说什么呢!”
胡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