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头没觉得姜知知的介绍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很痛快地答应:“行,我去给你拿。”
回了村委会,进屋掏出钥匙打开柜子,翻找了一番,找出姜知知的介绍信:“你看看。”
周西野接过介绍信,扫了一眼,就被名字惊到:姜知知!
知字有些连笔,猛一看像如字,后面的知字是用了人们常用的简化符号,代表和前一个字一样。
介绍信上写着:姜知知同志去甘北寻亲,望各单位准予方便……
底下是香山大院后勤处的盖章,还有后勤主任张贵发的签名!
她就是姜知知!
周西野心里震撼,怎么也想不到,他一直要找的不曾谋面的妻子,竟然就在身边。
梁老头见周西野盯着介绍信看个不停,有些好奇:“周队长?有什么不对吗?”
周西野不动声色地叠好介绍信,递给梁老头:“没有问题,对了,这件事不要让小姜同志知道。”
梁老头连连点头:“放心放心,我肯定不会说的,要不,她还以为我们不放心她呢。”
周西野颔首,又问梁老头:“小姜是京市人?不是省城的专家吗?”
梁老头叹口气:“这个啊,我就跟你说说啊,省城的专家因为身体突发疾病没来,大壮就傻乎乎地把小姜拉了回来。”
“小姜也怪可怜的,小小年纪,家里人逼着她嫁给一个糟老头子,闹自杀伤了胳膊,家里人也不放过,没办法,她就逃了出来。”
越说越心疼姜知知的遭遇:“多好的一个姑娘,父母怎么就这么狠心呢?我估摸着对方应该是个当官的,家里看人家有权势,想攀上去。”
周西野喉头紧了紧,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就是姜知知口中,那个脾气不好,爱家暴又有点权势的糟老头!
微微点点头:“叔,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问题,你去山上找我,或者去驻地也行。”
梁老头热情地把周西野送到大门口:“要不,今晚去家里吃饭?今天过中秋呢,家里做饺子。”
周西野客气的拒绝:“不用了,晚上队里也有活动,改天我再过来。”
梁老头连连点头,笑看着周西野走远,才乐呵呵地回办公室把姜知知的介绍信收好。
虽然不知道周西野要看姜知知介绍信的目的,但他猜测,周西野对姜知知有点儿感觉,就算结婚了,男人嘛,一辈子也不可能就一个女人。
更不要说周西野这么有本事的男人。
所以,他把这个划分为男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不能外传。
嘴巴很严实的没跟任何人说,包括杨凤梅。
周西野从村委会出来,脑子还有点儿乱,不由自主地绕路,从梁老头家门口过。
低矮的墙头看过去,夕阳铺满了小院,姜知知穿着鹅黄色外套,坐在院子里帮杨凤梅捣蒜,不知道杨凤梅说了什么,姜知知仰着小脸笑看着她。
距离有点儿远,看得不是很真切,却能感觉到她是真的很开心。
周西野放缓脚步看了两眼,匆匆朝着打谷场走去,开车回了山上营地。
……
张召发现头儿出去一趟回来,又坐在石头上抽烟,目光悠远深邃地看着远方黑沉沉的大山。
琢磨了一下,小心地在周西野旁边坐下:“头儿,你放心,这次我们肯定能揪出这个幕后的黑手。”
周西野没理张召,深深吸了一口气,烟雾吞吐间,心也是乱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小姜就是姜知知!
他要找的人,每天都在眼皮底下晃着。
但可以肯定,姜知知是认识他的!
第一次半夜遇见时的警惕,还有后来火车见面时的不自在。
包括在村里,每次见他,都如临大敌,带着一点小心和防备。
好像,也就最近这两次,才放松了防备,能轻松面对他。
周西野又吸了一口烟,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个婚姻,他突然有了犹豫。
他又想到了在火车上,给姜知知包扎伤口,手腕上那一道又深又长的狰狞伤疤。
对于这段婚姻,她用自杀来反抗过,她宁愿在这个村里过苦日子,也不愿意和他相认并结婚。
在河边,她语气认真而坚定地说,盲婚哑嫁的婚姻要不得,她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心更乱了!
心像被织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网,钻不出去,也不想钻出去。
张召哪儿见过周西野这样,沉默到可怕,小心的又问了一遍:“头儿,要开饭了,你不过去讲两句?”
周西野回神,弹掉烟头:“走吧。”
像没事人一样跳下岩石,朝营地走去。
张召哎了一声追着上去:“头儿,头儿,你到底怎么了?是有什么发现?”
周西野睨他一眼:“我让你盯着知青点,怎么样了?”
张召拍拍胸膛:“完全在控制之中。”
周西野没再理他,径直朝前走。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也做了个决定,姜知知既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谁,那他就当不知道。
外面看似安稳,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