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先回房,咱们静静等着,明儿总有个定论,姐姐看好不好?”
容清和容筝对望一眼,都冷哼一声,各自起身,一个从正门走,一个从后门出,谁也不搭理谁。
“四妹妹,你到我这儿来,”容筝软下声气儿喊她。
已经走到后门门口容筝回头深深瞧了容瑾一眼,而扶着她的容辞则像是守护领地的公鸡似的,瞪着容瑾。
容瑾立在她座位旁,一双腿左走不是右移不是,她豆大的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抚了抚瘪瘪的肚子,龇牙笑道:“我肚子还饿着呢,便留在这儿用饭罢,嘿嘿!”
几个姐姐皆是一怔,又好笑又好气,终于无话可说,各自出了门去。
待脚步声远去,容瑾才长舒出一口气坐回椅子上,扯出帕子擦额上的汗珠子。
“快把大门关上,可冷死我了!”容瑾又紧了紧哆罗呢披风,几个惊魂甫定的婢子一溜儿跑去关门。
容瑾扫一眼桌上菜肴,鲫鱼白玉汤面上已冻了一层冷皮儿,显然是放凉了。
“小姐,奴婢再端下去热热罢,”一着铁锈红夹袄的婢子上前。
容瑾摆手说不必,“你先盛饭来,我快饿死了,”说罢直接捉了银筷子夹了片半凉的香菇入口,吃得津津有味……
饱腹之后,容瑾才抚着圆滚滚的肚子出了饭厅。
她已经许久没这么随心所欲地用过饭了,不用小鸡啄米般慢慢地用,更不必每吃个几粒就用帕子挡一挡擦一擦,真是舒爽啊!
就在这时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头,以后嫁个寻常人家得了,高门大户的她不愿高攀,只想过随心所欲的日子。
不过那是遥远的以后了,眼下要紧的是那几个才吵过嘴的姐姐。
容瑾怕她们半夜吵起来,于是先拐到秋繁院去瞧了一回,见她们相安无事,这才往自己院里去。
出了月门再沿着墙走一条蜿蜒的小径往里便是她的院子,春夏时节小径两侧绿草青青,如今却都枯萎,反倒显得道宽。
雀儿走在一旁打着灯笼,拳头大的一点亮照着,往更远处望便只见一团漆黑。
不过幸好今夜还有月,圆盘似悬在空中,皎皎清辉洒在草丛里,院墙上,树梢头,在黑夜里四处点亮。
忽见一个人走过那片光亮,容瑾望着小径尽头,又揉揉眼睛,果真是一个人,圆滚滚的身子,双手还背在身后,难道是爹爹?
“小姐,往左走,”雀儿悄声提醒道:“您再往前便是荟芳园了。”
“直走,”容瑾吩咐。
雀儿不由纳罕,却不得不提着灯笼继续往前。
容瑾离得那人更近了些,她跟着他走,他快她也快,他慢她也慢,她确定那是爹爹,可他没回头看她,她便不好上前打搅。
其实林潜才从万寿堂出来,觉着心口闷,便在园子里走走,逛着逛着便逛到了这儿,连个灯笼也没打,更没叫人跟着。
他从这小径一路往前,转了一圈又从另一侧长廊往回走,而容瑾便跟了他一路,不前不后的,终于在他要入仪门回重霄院时,叫住他:“爹爹,您怎的到这儿来了!”
林潜回头望,怔了怔后便摆手示意她回去,“是瑾儿啊?夜里风凉,别冻着了。”
容瑾却小跑过去,将灯笼递给他。
那一瞬红光照亮了他,她恍然发觉爹爹的眼皮子上竟有三层褶子,垂头看她时,那褶子微微舒展开,可眼皮子盖下来,却显出疲态,好像困了要睡着似的。
“大晚上的没灯笼摔着怎么成?我陪爹爹走罢,”说罢容瑾走在他身侧为他打起了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