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对于去司家别墅内心抵触,可她拗不过司北萱。
到达别墅时,司北萱正坐在客厅等她,看见她眼眸一亮。
“你可算来了,小宇一直躲在屋里不肯出来呢。”
林念环顾四周没见到司北耀,司北萱看出她的心思,笑道,“放心吧,我哥没在家,他一早有急事出去了。”
不在家好啊,林念放松了些。
司北萱准备了一盘水果,让林念端进去给杨小宇。
她站在卧室门口,微微蹙眉,一直以来她治疗的大都是外伤重症病人,心理疾病不是她擅长的领域,反倒是她死去的同伴糖糖是精神心理障碍的专家,而她是糖糖的病人。
五岁时被父母视作灾星,送往幼儿教育机构,陌生的环境和人,每天训练厮杀,让她有很严重的童年创伤阴影,直到遇到糖糖。
那是林念过往痛苦记忆中,唯一的甜和救赎。
可自从糖糖死后,林念常被噩梦惊醒,凄苦的童年和惨烈的死亡常出现在她的梦中,可害死同伴的凶手魏军至今没有下落,如同消失一样。
林念端着果盘,手指轻轻敲门,“小宇,我进去喽。”
没有任何回应,林念推门而入,视线里所有窗帘都紧闭着,午后的阳光被隔绝在窗外,室内光线昏暗压抑。
客厅地面上是被砸碎的瓷器摆件,林念站在卧室门口,通过微敞着的缝隙看到里面的情形时,惊愕不已。
一只卡皮巴拉被翻着肚皮绑在桌面上,杨小宇双手颤抖握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林念立即明白男孩要做什么,她推开卧室门,箭步走到杨小宇近前,一把将刀夺下。
少年褐色的瞳孔猛地收缩,他向椅背缩着身体,垂下脑袋。
林念将系在卡皮巴拉四肢上的绳子解下来,拍拍它的头,那小家伙还呆呆的,不知发生了什么,走到杨小宇腿上如木桩般坐着。
杨小宇下意识将它抱住,不敢抬头看林念。
“你要干什么,小动物是你的朋友,不能伤害它。”
林念带着怒气质问他。
杨小宇眼神中满是畏惧,“可你不是也这么对待过那只鸽子吗,以前有小朋友也把我绑起来过,这么做一定很有趣,不然你们为什么都这样。”
鸽子?
林念这才想起第一次在宠物体验馆见杨小宇的情形,她语调变得柔和。
“小宇,那只鸽子中了毒,我替它做手术是在救它,它现在正在慢慢恢复。”
她说着拿出手机,找到相册,点开一个视频,青草地上有一只腹部缠着白色纱布,悠闲散步的白鸽。
杨小宇记得那鸽子,它的头顶有一撮黄毛,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在救它,它活着。”
林念点头,心疼地抚摸过杨小宇的头顶。
“那些把你绑起来的小朋友,是在做坏事,他们伤害你是错的,早晚有一天会受到惩罚和教训。”
杨小宇似乎陷入回忆里,他浑身颤抖着。
“他们说我是没人要的坏孩子,嘲笑我学习不好,该被装进垃圾箱,然后他们就……”
林念一把抱住他,眼神和蔼坚定,声音很温柔。
“不,你是好孩子,小宇,你聪明懂事要相信自己,不要被伤害你的人影响,那些欺负你的人全部是垃圾。”
杨小宇错愕地看着林念,她拿过他僵硬的手抚摸在卡皮巴拉背上。
“动物是我们的好朋友,它用短暂的生命陪伴人类,你作为它的主人,是它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是它唯一的依靠,好好爱护它好吗?”
杨小宇抱着卡皮巴拉,流下后悔的眼泪,呜咽着哭泣。
“林念姐姐,我错了,我很喜欢小卡,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它。”
林念眼圈泛红,“我知道,小宇,一把刀可以伤人也能救人,若你真伤了它,会比现在痛苦十倍,好好爱它你也会快乐。”
少女紧紧拥抱住哭泣的男孩,温柔地轻拍着他的背。
此时,卧室门被猛地推开,传来一声带着怒意的质问。
“你们在干什么,擦边女,他还是个孩子……”
杨小宇抬起头,一边擦眼泪,一边纯真地问闯进屋内的司北耀。
“阿耀叔,你总管林念姐姐叫擦边女,那是什么意思?”
司北耀走到门口时,就听到屋内有人说话,角度的关系,他认为林念在搞擦边。
冲进屋内才看清,原来林念正在安慰杨小宇,两人中间还站着一只呆傻的卡皮巴拉。
他略显尴尬看向林念,少女冷着脸,路过他身边时,粉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龌龊!”
林念还赠送他一个鄙视的大白眼,毫不掩饰对他的不满和嫌弃,一分钟都不想和他多待。
房间内只剩司北耀和杨小宇,还有一只卡皮巴拉,三只物种大眼儿瞪小眼儿互相看着。
杨小宇追问,“擦边女到底是什么意思?”
司北耀,“……别问。”
林念刚走到庭院中,司北耀就追出来,他淡声开口:
“陆文逸不大懂事,可你那些下流手段用在他身上,也属实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