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奶奶当然晓得自己婆婆为什么要这样告诫自己,当然,李大奶奶也不会对翠玉说出实情,二人又说几句家常话,李大奶奶也就告辞了。
等李大奶奶走了,小春进来收拾东西,忍不住嘀咕道:“我记得头一天见李大奶奶的时候,她还那样战战兢兢的,今儿,感觉她和原先不一样了。”
“那时候她刚嫁过来,这会儿,都快一年了。”快一年了,日子过得真快啊,李大奶奶已经有了喜,而秋风已经卷起秋叶,眼看着中秋要到了,过完中秋,就又要忙着过年了,这一年年的,就这样过去了。
翠玉看着窗外,而自己呢,也该早做决断了,别说郑义明摇摆不定,就算郑义明靠得住,翠玉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命运,交给男子手上,让男子来做决定。
翠玉又歇了两日,也就重新去铺子里了,走进永盛号的时候,翠玉觉得有些什么不对,于是翠玉转身,看向对面邱家的铺子,邱家的铺子虽然照常开着,但里面的气氛似乎有些古怪。
“大奶奶在瞧什么?”楚掌柜见翠玉不往里面走,也就伸头看了一眼。
“邱家那边,怎么觉得有些古怪。”要知道邱家趁着李家闹剧的时候,还是抢了些李家的生意,那时候邱家这边的伙计们,面上也都带着笑,而今日,却有些凝重。
“大奶奶您这几天没来,不晓得,李家这会儿缓过气来,又要把生意抢回去,这吃到口中的肉谁会吐出去。我们家这边,李家没有撼动,但是邱家那边,就被抢了些生意,两家这会儿打得热闹呢。”
楚掌柜笑嘻嘻地说着,这事儿,对郑家来说,那可是喜事,大喜事。
楚掌柜恨不得李家和邱家,人脑子打成狗脑子,翠玉不由勾唇一笑:“那我们也凑凑这热闹。”
“大奶奶,难道不该是坐山观虎斗。”楚掌柜反问,翠玉浅浅一笑:“等到他们打完,哪还能抢到多少生意。”
“我明白了。”楚掌柜自然去布置去了,翠玉坐进了账房,看着账房内和平常差不多的布置,翠玉喝了一口茶,就在那写起来,还是在这里,翠玉才觉得舒服,这几日,在床上躺着,骨头都快躺散架了。
这些生意,就当是报了父亲说的,郑家的恩情吧,但翠玉,不会再把自己的一生都赔进去了。翠玉想到那个传闻,那个以女子为匪首的土匪,这个女子,是怎样出色的人,才会让那些土匪甘愿以她为首领?
翠玉晓得自己这样想是不对的,但一旦开始想,翠玉就难免神往,女子既然可以做匪首,那女子当然也可以做别的。
比如,自己做生意,翠玉看着自己面前的账本,事实证明,自己比郑义明能干。比如念书,比如做官。
当最后两个字出现在翠玉心中,翠玉就笑了,不能这样想,自己不过是代郑义明管一管生意,还被人说自己牝鸡司晨,撺掇着郑义明不让自己管。
郑义明,翠玉想起这个名字,唇边不由现出一抹笑,他啊,什么都想要,但有些时候,什么都想要,却是什么都会失去。
只可惜,明白这一点的人并不多。
“郑大奶奶。”吴唯林的声音突然传来,翠玉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于是翠玉继续低头看着账本。
“郑大奶奶,怎么连杯茶都讨不到喝!”吴唯林的声音这会儿很真切地在耳边,翠玉抬头看着他,一脸疑惑不解:“你怎么来了?”
吴唯林可不敢告诉翠玉,自己是听说她生病了就连夜赶来,等吴唯林赶来的时候,翠玉的病都好了,于是吴唯林坐在翠玉对面,伸手要去拿翠玉的茶杯喝茶,被翠玉瞪了一眼,吴唯林才笑着道:“我又攒了一批山货,来卖给你们家,然后听说你在这里,就来打个招呼。”说着吴唯林还看着翠玉:“我看你似乎清减了一些。”
“是,前几日病了几天。”翠玉淡淡地说着,吴唯林上下打量着翠玉:“病了,可说呢,你丈夫离开,我瞧,你是害相思病了。”
“这话不妥。”翠玉的眉已经皱起,吴唯林急忙道:“是,是,这话不妥。我就是,就是想到和你丈夫相处了个把月,所以就有所感。”
翠玉只哦了一声,似乎对郑义明并不感兴趣,吴唯林也就在那说一些今年四月和郑义明一起上路的情形。
“他骑马很好,我问他,在哪儿学的,他说,在草原的时候学的,还说,是教的人教的好。”吴唯林笑嘻嘻地说着,只巴不得翠玉问一句,谁教郑义明骑马,谁知翠玉却没有问出来。
吴唯林看着翠玉:“郑大奶奶,你真得不想问一问,他在草原之中,都做了什么。”
“不想问,我也不关心。”说出这句话,翠玉就笑了,笑容之中带着一些自嘲,吴唯林看着翠玉这一抹笑,差点就想问出来,那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随即,吴唯林看到了翠玉手上戴着的金戒指,那金戒指还镶了一块红宝石,而这手指,如此细嫩。
她平常过的日子,是自己所提供不起的,她是那在宅子之中,娇养出来的人,而自己……
吴唯林深吸一口气,不敢让翠玉看到他面上的伤心,依旧笑嘻嘻地道:“为什么,你们可是夫妻。”
“是啊,我们是夫妻。”翠玉平静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