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会引人防备的问题竟意外没在两个男孩子身上引起丝毫波澜,相反的,邢霏的话居然换来两人脸上一个就那么回事的表情。
“阿姨,不对,你声音听起来这么年轻,是不是可以喊你姐姐啊?姐姐,你为什么总带着头盔呢?瞧着怪吓人的?哎,是我没礼貌,我说错了。”在同伴的提示下,开口的小男孩打了一下自己的嘴,赶紧言归正传道了句怎么可能不欺负?
“我们这儿说白了就是个二流大学,大家在学校么,混吧混吧过日子好了,就他,整天把自己埋书堆里自己学不说,还总拉着别人和他一起,你说他那么积极是显得谁不学似的?”
“所以你们是怎么欺负他的?”
“就……”情绪到了那儿,少年的嘴巴有点刹不住闸的趋势,幸好年轻人脑子快,他很快就意识到邢霏这话里的意思,于是醒悟过来又赶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就是不喜欢他,觉得他不合群还隔路,至于那个廖欢做的可比我们可恶多了,陈念死后他假装伤心了一阵,然后很快就继承了廖欢的一切。”
说起廖欢,男生脸上的不屑更甚。
“那就是个虚伪到不行的男的。”趁着男生撇嘴,同伴接过话头,“姐你不知道,就陈念没出事前,我们其实更烦廖欢,他那人假到不行不说,自己本事不大,被我们讨厌之后就搭上了陈念,结果陈念也是个没出息的,两个人搭起了伴,廖欢居然开始做起了陈念的主,现在不是有个词叫什么PUA么?要我说我们对陈念的那点孤立和廖欢的比起来都算不上什么,他才是真坏。”
“廖欢是哪儿的人?”
“就本地人,他爸妈好像在他小时候就分开了,他是跟着他爷爷长大的。他爷爷是摊煎饼的?”
和同伴交换过眼神,说话这个确认的点了点头,“就是个摊煎饼的。”
城市大学说是城市大学,原本是安平一所专科学校发展起来的,因为自身基调的原因,来这读书的学生成绩都是那种不理想里的不理想,所以能来这上学的学生,家境出众的不多。
邢霏沉默着,脑海中思索整理着才听来的这些消息,正想再问些什么,视线一滑,猛地落在那本解剖书上,要是没记错,这本书之前是装在行李箱侧面的加层里的。
这帮家伙翻了自己的包,那是不是说箱子里的……
意识到这点的邢霏脸瞬间就白了,也顾不得俩学生是不是还想说点案子以外的话,直接把人推出了门。
伴随着屋门落锁,邢霏剧烈地喘息着,头盔的内壁在这种起伏下也忽隐忽现地起了雾气,她就那么站在那儿边喘边听着门外嘀咕的声音,等了也不知道多久,久到外面终于没了声音,她这才缓缓有了动作。
先是走到窗边,检查锁窗的插销是不是已经插好了,再把帘子落下,每条缝都检查过,确认都严实后,她这才快步走到行李箱旁,想要检查。
可手都还没碰到箱子呢,伸出去的指头就窜起了凉气。
箱子被人动了!
锁头和锁链是开着的!
里面的分量也不对,明显比之前要轻许多!
意识到那点的邢霏整个人都不好了,她颤抖着手,拼命地做着心理建设,暗示自己没事。
“没事的,傅绍言那么鸡贼的人总不会被人抓跑了的……”她边吞口水边拉着拉链,可所有的自我安慰在看见箱子里的东西时都失效了。
箱子里没有傅绍言,反而堆了不少不知道从哪来的衣服和日用品。
傅绍言呢?
“傅……”她咬了咬唇,人都要哭了,但就是急成这样,她却不敢大声喊傅绍言的名字,谁知道那个想害他的人是不是就在附近哪个地方伺机而行呢?
可不喊他的名字,邢霏又不知道该怎么找他,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既难过又纠结,她都难受死了。
就在最不知所措的时候,房间的墙边上突然传来了一个怪声,哒哒哒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敲木板的声音。
邢霏意识到什么,赶忙吸吸鼻子,朝声音传来的柜子走去。
拉开柜门,看见里面的人是傅绍言,巨大的情绪起伏直接让邢霏瘫软到柜门上了。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她使劲儿地吸溜着鼻子,却架不住重装轻卸的情绪奔涌出来,头盔直接糊得啥也看不清了。
她就那么揪着傅绍言的衣角,无声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用尽全力的手直接把傅绍言的衣服都弄皱了。
邢霏一这样,让傅绍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小声说着自己没事。
“我不是故意吓你的,你上楼的时候有人进来过。”
邢霏一听这话,立刻擦干眼泪,指着两个男学生离开的大门说是他们吗?
她以为傅绍言是因为男学生到房间里摸摸索索才藏进柜子里的,谁知道自己才说完就听见傅绍言说了声——除了他们,还有一波。
“还有一波?”邢霏重复了一遍他说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的清澈透明转而成了复杂惊恐,“你是说除了那些学生,还有人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