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是什么,这恐怕没人能确切地告诉你。”老人手往两具尸体处一指,顿时肉消骨烂,只剩几道猩红煞气和两股紫色的气相互纠缠着。
老人将它们聚在一起,但似乎也十分忌惮。
“它上次出现,还是在一百五十年前。当时出了不少事,我还不是现在的翠屏山神,据说在那座‘死城’中,污染出现过的地方所有鬼魂阴物都陷入了疯狂。龙虎山和泰山府两边出了相当大的力气,才把那次事件镇压了下去。”
我坐在一旁聆听着,这应该属于某种秘而不宣的秘密。已经埋藏在了过往岁月中,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后来的调查昭示出,有一种古怪的气感染了那里的鬼神妖魔。我们就把它叫做污染,而污染之后的鬼神妖魔都会被放大仇恨、杀戮、怨念等负面情绪而最终的结果大都是变为疯狂。”老人缓缓说道。
“那…北斗伏魔法阵可以克制这种污染,也是从一百五十年前传下来的吗?”我见老人话头一顿,连忙追问。
老人摇头说:“北斗伏魔法阵只有应对初期的污染,还有希望将污染的这股邪气驱逐出来。但是对于深度的污染已经没有作用,只能将它们镇杀,然后彻底炼化那股污染邪气。”
说着,老人手聚合的那股紫色邪气和猩红色煞气相互聚拢。最终噗的一声,像团烟花似的爆裂,消散不见。
我大致明白了‘污染’指代的含义,
但还有一点不是很明白,于是问:“这三个山魈,就是被污染了,所以才抓了黄老太太的两个子孙。这个我还可以理解,然而我从未听说过,山魈会炼丹啊?”
“炼丹一事,一贯只有人间的道士会。”虞光忽然开口,“与其考虑是不是山魈会炼丹,不妨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人利用了被污染的山魈。”
他这一句话,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未曾设想的思考方向。这一下子让我想到了一个人,大柳树沟的两个女鬼曾提到过村里出现一个头上有疤的道士。
那道士挖走了大柳树的树心,五百年柳树精的树心已经有大量生气和精气,但不能被人直接使用。倘若是用作炼丹的材料之一,倒是很有可能。
“这几个山魈,在我手下原本也算安分守己。在十天之前,忽然变得疯癫凶暴,我怀疑有什么造成污染的东西就在我的山上。”老人沉声说着。
虞光道:“有一件事,你记错了。上次出现污染的事,并不是一百五十年前。而是在二十多年前,地点离这里不远。”
“什么?二十多年前?”老人闻言一惊,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难道…是那件事?”
“不错,是和四世鬼母有关。”虞光说着,目光忽然转向我,“也和你们泰山府司命有关。”
“我不知道什么四世鬼母。”我眉头微皱,如实地说。虞光给我的感觉公事公办,好像没什么个人的感情
,比姬七还要更生疏,很不好打交道。
虞光道:“你不知道很正常,四世鬼母是龙虎山和泰山府的机密。根据我们的调查,每当四世鬼母出现,都伴随着污染的重现,你手上挖出来的血浮屠,原本来自于龙虎山,也是曾经镇压过四世鬼母的东西。”
“什么!那个血浮屠,是龙虎山的东西?”我听到这话简直吃惊的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从那地方埋藏的痕迹看,那东西起码是一百多年前埋下去的,甚至可能更为久远。
虞光道:“具体的,我也不了解。那是我在夜司府上任前的事,我仅仅看过一些记载。但血浮屠出自龙虎山,应该不会有错,上一次出现是在二十三年前,但档案上并没有记录原因和人名…很奇怪。”
说到这里,虞光微做沉吟,似乎在想着什么。但我有点不乐意,刚刚他的话里有提到‘泰山府司命’还说什么和‘我们’有关。
现在这世界上是不是有别的泰山府司命,我不清楚。就我所知,华夏大地仅存的泰山府司命只有我和我爷爷两个。
这跟我们泰山府司命有关,不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么?
“你刚刚说,跟我们泰山府司命有关,是什么意思?”我提醒了他一句,免得虞光因为想别的事,把这茬给忘了。
虞光抬了下眼睛,语气平淡地说:“字面上的意思,根据日司府的记录。上一次污染的出现,涉及了四世鬼母的转世和
泰山府司命的介入,但详细的内容都被封存了。”
“我爷爷不可能跟这件事有关系。”我斩钉截铁地说,语气有些强硬。上一次污染的出现时间是二十多年前,从时间上判断,当时的泰山府司命只可能是我爷爷。
但我更愿意相信是日司府的记录弄错了,否则这种大事,爷爷没理由不告诉我。
虞光只看了我几眼,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的山神老人开口说:“好了,年轻人。我叫你过来一是提醒你污染的存在,二来,虞光告诉我你是泰山府司命,所以我想跟你说说你的爷爷秦镇山在两年前曾来过这里。”
“我爷爷?您见过他?”我顿时激动了起来。
老人道:“谈不上见过,我虽是山神但不会轻易于活人相间。不过他当时强行借走了黄家坡的镇洞之宝,碧玉金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