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一脸盛怒而来,昭嫆与荣妃俱不敢触他霉头,乖乖行了礼,昭嫆便将宝华殿之事简单地禀了一遍,“僖嫔跟王常在起了争执,一时激愤,将王氏从宝华殿的台阶上推了下去。”
僖嫔身为涉事之人,自然也被昭嫆顺道给揪来了延禧宫。她见佳妃竟不解释缘由,不禁满腹怨念、满心恐慌,于是急忙插嘴辩解:“王氏腿上帮了护膝,弄虚作假,对太皇太后大不敬,嫔妾气急了才会……”
康熙已然大怒,僖嫔的解释之词,反倒是火上浇油,康熙一把抓起案上的茶盏,便狠狠朝僖嫔脑袋上掷了过去。
“碰!”一声,茶盏生生在僖嫔额头上砸碎开来!
“啊!!”僖嫔捂着鲜血淋漓的额头,噗通跪在地上。
幸好茶盏里的水已经放温,否则僖嫔这张脸便烫毁了。饶是如此,额头也划破了,怕是也要留下疤痕了!
这个僖嫔,真够愚蠢的!不管出于什么缘故,终究是她害死了王常在肚子里的孩子!谋害皇嗣的罪名,是如何都推卸不得的。这个时候,不赶紧磕头请罪,竟还砌词狡辩,康熙如何能不龙颜大怒?
荣妃见状,急忙劝慰道:“皇上息怒,千万别气坏了龙体。”
僖嫔满脸鲜血与茶水,狼狈不堪,她急忙哭诉道:“皇上恕罪!嫔妾当真不晓得王常在有孕了!否则嫔妾如何敢推她?”
是啊,僖嫔没那么大的胆子敢谋害皇嗣。她不过是想让王常在落实一个不敬太皇太后的罪名,如此一来,哪怕是康熙,也少不得要冷落王氏几日,做做样子。
康熙的目光冷若寒冰,勃然斥道:“你三番五次惹事生非!上次朕看在太皇太后的份儿上,饶你一次。不想你却是愈发放肆!”
康熙狠狠一甩袖子,吩咐随侍的大太监顾问行:“传旨朕旨意:僖嫔赫舍里氏,恣纵狂悖,妒忌成性,戕害嫔妃皇嗣,其罪难容!着褫去封号位份,幽禁偏殿思过!”
僖嫔所拥有的,无非就是她“僖”字封号,以及嫔主的位份,若二者皆去,便什么都不是了!只算是个庶妃了。
听得这番重惩,僖嫔如遭雷击,她如何承受得住这等打击?眼前一黑,生生昏厥了过去。
御前的太监毫不客气地上前驾起赫舍里庶妃,粗蛮地将她拖了出去。
殿中一片死寂。
康熙回首看了一眼榻上昏迷不醒的王氏,眼中满是怜色:“王氏如何了?”
荣妃怜悯地道:“太医说,小产伤身。不过还好王妹妹年轻,好好将养着,将来还是可以为皇上延绵子嗣的。”
康熙长长叹了口气,便吩咐荣妃:“好好照顾她。”
“是。”荣妃忙屈膝道。
康熙走后,荣妃便随意叮咛了偏殿的宫女几句,便请昭嫆去正殿用茶压惊了。
延禧宫正殿,倒是安静怡然。荣妃叫人点了一炉清新的莲香,她手里捻动着一串佛珠,忽的问:“佳妃妹妹一直都是每日午时送佛经去宝华殿供奉吧?”
昭嫆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脱口问了之后,她脸色骤然一变,“姐姐的意思是,我会遇上这事儿,是僖嫔故意算准了时辰?!”
荣妃轻轻一呻,“这个赫舍里氏,脑子拎不清,小盘算倒是不少!”
昭嫆心中暗骂,僖嫔这个惹事精,不止自己惹事,还三番五次把她扯进去!幸好今日在宝华殿,她没有帮着僖嫔,否则……一想到此,她心里便有些发凉!不,她现在已经不是僖嫔了,只是赫舍里庶妃!真特么活该!
这个赫舍里氏,没点脑子,坑人倒是一把好手!昭嫆气得咬了咬牙,“如此愚蠢,难怪被人当棋子利用!”
荣妃面色一怔,嘴角已然带了欣赏的微笑:“妹妹也觉得,赫舍里氏是做了旁人的棋子吗?”
昭嫆淡淡道:“宝华殿祈福的嫔妃,只怕个顶个绑了护膝。只不过略聪明点人都知道,要把护膝绑在裤子里头,才更隐蔽。王常在是没有经验,才会绑在了裤子外头。可饶是如此,有旗服遮掩,也不是轻易能露出来的,怎的赫舍里庶妃就那么眼尖,给瞧见了?”
“只怕是有人事先告诉了赫舍里氏!并且引导她在宝华殿生事!”而且还顺道想把她给算计进去!想到此,昭嫆气得咬牙切齿!
按照背后之人的算计,怕是觉得昭嫆这个宠妃必定与新宠王氏不睦,有这样的好机会,必定会趁机惩戒王氏,兴许会罚王氏跪在殿外日头底下暴晒。如此一来,王氏若是落了胎,便是昭嫆的罪责了!
幸好,昭嫆没有帮着赫舍里氏!否则如今倒霉的不不只是赫舍里氏一人了!
端的是好算计啊!
荣妃微笑款款,“还好妹妹行事素来宽仁稳重,才没有中了算计。”
昭嫆扯着嘴角勉强一笑,“我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惹皇上不快,又是何苦呢?”可惜赫舍里氏非要把事情闹大,现在好了,她成了赫舍里氏庶妃,入宫十数年积累的身份地位,一朝丧尽!
荣妃颔首,“那妹妹觉得,这一局又是谁布下的呢?”
昭嫆心中自然已经有了怀疑的人,然而她不敢贸贸然说出口,而是笑着反问:“姐姐觉得呢?”
荣妃扫了一眼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