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一个漆黑的雨夜。
如同当年杨坚逼宫一样的雨夜,在这个夜晚所有人都沉浸在黑夜的安眠中。
历史好像在重演。
一个个的士卒眼眸明亮,他们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他们期待的看着面前站着的宇文化及,等待着这位即将登临大位的将军给自己等人许诺。
而宇文化及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当场许诺他们无数的荣华富贵。
这些士卒也是受过杨广以及大隋恩情的,但在利益面前,所谓的恩情已经不值一提。
宇文化及和杨坚还不同。
杨坚在事后会清算,因为他许诺给那些士卒的“财富”和“权势”都太过了,一看就是准备事后清算的——除了给苏威等人的那些,那些是真的打算就这样供着他们的。
宇文化及给这些士卒的,仅仅是一些基层的官职,最高不过四品,甚至没有兵权,但能享受荣华富贵。
雨夜继续。
宇文化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踏步走入皇宫。
身后的士卒们跟随他的脚步不断前行,神色严谨,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杀皇帝的准备。
这一次,宇文化及不会背上弑君的名声——因为杀死皇帝的一定不是他。
狂风骤雨中
杨广坐在大殿里,烛火被外面的狂风吹的忽闪。
他的额头痛的让他无法忍耐,周围的“焚香”无孔不入的钻入他的鼻子中,让他无法将精神集中。
“碰——”
杨广猛的将桌子上的东西砸在地上,外面的闪电骤然之间撕裂长空,照亮这昏沉的大殿。
“来人——来人——”
杨广几乎是狰狞的嘶吼着,但周围好像没有什么人一样。
寂静的可怕。
刹那之间,杨广猛的抬起头,他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那里缓慢的走了过来,这个漆黑的夜晚,无数的雷霆声落下,周围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味萦绕在他的鼻子间与那“熏香”的味道纠缠在一起。
他的脑子骤然之间清醒了过来,这一幕这一幕这一幕好熟悉!
“陛下。”
宇文化及站在那里,脸上的神色满满的都是恭敬,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冒犯。
他甚至没有敢抬起头看杨广,只是说道:“陛下召见,臣不敢不来,于是日夜兼程从苏杭之地赶回京都,又得到圣旨诏,于是连夜入宫。”
“陛下召见臣,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召见?
杨广此时头脑清醒,强忍着疼痛站直了身体,他看着宇文化及,声音沉顿:“召见?朕什么时候召见过你?”
此时的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但杨广却依旧强撑着保持皇帝的最后一丝尊严和体面。
他质问着宇文化及,脑子中却在思索着解决办法。
今日宇文化及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他已经做好了谋反与逼宫的准备,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的雨水,他父亲谋逆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么?
杨广回过头,看向站在那里的宇文化及:“宇文,不要自误。”
“谋逆,可是大不敬之罪。”
宇文化及一脸惊讶的说道:“原来杨氏自己也知道,谋逆是大不敬的罪过啊?那当年你的父亲,当时的太尉杨坚还去谋逆?”
他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杨广的身侧,一屁股坐在那个属于皇帝的座位上。
“这个位置坐着倒也确实是没什么舒服的,但朕就是不想让你坐了。”
宇文化及期盼多年的想法得以实现,如今正是兴奋开心的时候。
他看向杨广:“对了,你知道么?”
“你为何常年头痛?”
常年头痛?
杨广眯着眼睛:“是你做的?”
宇文化及摇头:“当然不是了陛下。”
他幽幽的说道:“是你最信任的那位常侍做的,他用的是当年大汉时候宫廷流传下来的秘药“煮鹤”,就是当年哀帝给昭烈皇帝用的那个。”
“可惜的是,经过这许多年的改良,这煮鹤的功效也发生了改变。”
“你日日无法安眠,便是这煮鹤所为。”
杨广眼眸中带着怒火,他压着自己的声音问道:“为何?”
“朕对他不薄!”
“当年他备受欺凌的时候,是朕,是朕救了他!”
宇文化及笑了笑:“是的,他备受欺凌的时候是伱救了他,但你知道他为何会备受欺凌么?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
杨广神色一僵,脑海中迅速闪过福安所说的自己的“家世”。
“奴婢本是富贵家出身,可是家父有罪,奴婢也就被充入宫中为奴,那些人知道奴婢没有仰仗,也就可着劲儿的欺凌奴婢。”
宇文化及则是欣赏着杨广的神色变换,他笑着为杨广揭开了事情的谜底。
“福安本名为“王安”,是当年那位中书令王文的次子,家中娇惯的不得样子,后来”
“后来的事情陛下应当就知道了。”
“陛下谋逆,却将罪名安插到王文的身上,以至于王文全家上下几乎被九族尽灭,而王安则是被王文施过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