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不是陈氏啊。
不是陈氏就好?
嗯?
大殿中的臣子们先是迷茫了一瞬间,继而愣了一下。
举荐谁?
王羲之、谢安两个人举荐自己?
举荐自己干什么?修书?两个国相、两个刚刚出炉的、明显处于争权夺利阶段的令首决定去修书?
一瞬间,所有人都觉着自己好像是做梦还没有睡醒。
就算是台上的张皖都是惊讶了一瞬,而后皱眉看着王羲之与谢安,脸上带着一抹微不可查的的迷茫。
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任由众多大臣以及张皖如何劝说,谢安与王羲之都没有改变自己的主意,坚持要修书,如果皇帝不让他们去修书,那他们的这个令首的位置就不干了,俩人要告老还乡。
这一出更是让张皖头疼不已,而陈潇、陈安两人只是站在最前面,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看戏。
从先帝时候开始,陈氏的作用其实就在某些时候发生了改变。
皇帝如果十分勤政爱民、且有本事,那么陈氏的人就是两个“泥塑的木偶”,或者说更加类似于吉祥物一样,只在最关键的时候开口,一锤定音决定某些事情。
如果皇帝昏庸、亦或者说不行,那陈氏就该出面了。
要么铲除奸佞、护国安宁,要么皇帝不听劝告、甚至连最后的脑子都没有了要对付陈氏,那陈氏就会直接辞官归乡,然后然后这个王朝基本上可以宣告灭亡。
陈氏不是某个皇朝的保姆,也不会当什么圣母——你都不听老子的话了,还要对付老子,还指望着老子帮你?
做你的春秋大梦。
而经过汉末时候,灵帝以及后续他继承人的“把戏”或者说“经验教训”之后,后来的皇帝明显聪明了许多。
比如肃宗。
肃宗皇帝在位的时候,多次恳求陈氏的人能够帮助自己,甚至许诺给了陈氏无数的好处——但陈氏都拒绝了,因为有一点他们之间是有分歧的。
肃宗皇帝因为世家、或者说因为“夜氏”才登上这个皇位,他不可能放弃自己的根基,放弃自己的支持者,但陈氏显然觉着世家已经成为了大虞的祸患,这并不符合当年太祖皇帝建立大虞的初衷。
所以陈氏压根不配合。
但即便是如此,肃宗皇帝依旧将当时的陈氏家主放在了丞相的位置上——哪怕有些时候这位丞相经常跟他作对,导致他的某些政策不能颁布实施也是一样。
陈潇甚至暗中打了个哈欠,他是知道谢安和王羲之昨天来府中的,但却并不知道这俩人做了这样惊天动地的决定,于是身体悄悄的朝着陈安的方向凑了凑,继而低声问道:“老爹,是不是你让他俩修书去的啊?”
陈安半眯着眼睛,像是昏睡的老虎一样。
他听到陈潇的话,也感受到了身边不少同僚悄然将身体朝着这个方向凑了凑,脸上闪过一抹无语:“我干这种事情有什么用?”
“是你需要抢中书门下的权力,还是我需要?”
陈潇一听,顿时也闭上眼睛站在那低着头,学着自己老爹的样子开始昏昏欲睡了。
最后这场别开生面的朝会以一种近乎诡异的结尾散场了——谢安以及王羲之被叫到了后殿,俗称被留堂了,而其余诸多大臣都散朝,散朝之后还要讨论谢安以及王羲之的目的。
勤政殿后殿
张皖按着自己的额头,让身旁的内侍给谢安以及王羲之两个人赐座,然后看着两人直接了当的开口问道:“你们两位为何一定要去修书?”
“中书门下方才成立,还少不了你们,我也不可能这个时候让你们离开这个位置。”
张皖知道面前的这两位都是聪明人,所以他懒得绕弯子了,直接了当的决定开口询问。
“中书令以及门下令这两个位置太重要了,如果被人抢走的话,朕许多布局便会失去作用。”
“如果你们不坐在这两个位置上,目前而言很难寻找到有声望、资历接替你们的人。”
先是陈述了利害关系,之后张皖的语气再次变得温和:“两位爱卿可是担心朕怀疑、提防你们?朕将门下以及中书的位置交给你们,便说明朕信任你们。”
他长叹一口气,带着点点唏嘘:“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们不必担心是朕在试探你们。”
将话摊开了讲之后,张皖的神色中还带着些许无奈,这是对于自己被“冤枉”的无奈。
谢安以及王羲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些许的笑意。
其实他们想要去修书,最大的原因并非是担心皇帝怀疑自己,而是他们两个真的想去干这件事情——尤其还王羲之,他不擅长、也不喜欢政治。
沉默了片刻后,谢安先开口了。
“陛下,臣明白陛下的一片苦心,但修书与坐在中书门下的位置上并不冲突不是么?”
他轻声道:“我们两个年纪已经越来越大了,臣以及逸少年轻的时候,甚至服用过一段时间的五石散,身体几乎是被掏空,如今能够苟活也不过是因为则之寻来了扁鹊,为我们二人调养身体。”
“中书门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