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绣春堂，莫沛云道：“昨日皇上去我那时还说，绣春堂里的花特意为禧妃改过，全是西延没有的品种，让禧妃看个新鲜。”
楚斐瑜还不曾听说，叫了柯惠进来问：“可是殿中省的奴才们重新布置了一番绣春堂？”
这种事自然是皇后娘娘操办的，柯惠点点头道：“是五日前开始修整的，修整三日，将不合规制的摆件换掉，还布置上西延风格的家具装扮。”
大胤有风俗，正月十六之前不动土。
“皇上、皇后用心又体贴，想来禧妃看到绣春堂一定很高兴。”楚斐瑜捂着嘴笑道。
想着宗睿明有几天不曾到长乐宫来，楚斐瑜吩咐听冬拿一份小厨房新做的点心和一道暖身汤送去紫宸宫。
“好歹我也算个宠妃，当然要在新来的禧妃娘娘面前摆出宠妃的样子。”
楚斐瑜朝莫沛云眨眨眼，尽显俏皮。
“好吧，看来今日我只能在你这用个午膳了。”
莫沛云配合地装出一副遗憾的模样来，逗笑了楚斐瑜。
午后，待莫沛云离开长乐宫，柯惠进入室内说道：“小主，这两日奴婢出去时，总会遇到说闲话的宫人。”
见柯惠的模样，大约是和自己相关的闲话了。
“说什么？”
“说莫婕妤天天往长乐宫跑是您养的一条狗，可能莫婕妤是看上长乐宫的繁华大气，两个婕妤联合孤立其他妃嫔，宜婕妤瞧不上其他小主只和莫婕妤来往……”柯惠一五一十地将宫人的对话仔细转述给楚斐瑜听。
楚斐瑜皱起眉头。
“除了你听见，还有谁听到了？”
这话不太像专门说给莫沛云听的，也不像说给自己听的。除了一两句挑拨离间的话，大多数都在说莫沛云和自己是一条船上的同盟。
但这件事宫中人人都知道，那又为什么费心思传出这种闲话呢？
柯惠回道：“第二次听见后奴婢专门找了一处藏起来观察，那个时间段不少宫人路过，有薄妃身边的念烟、莫婕妤身边的子佳，甚至是画春堂那位身边的晓茜。”
方才莫沛云倒是没有提起这件事，楚斐瑜问道：“那两个宫人是哪里伺候的，你可认识？”
柯惠第一次便认出来了，她说道：“说来也奇怪，是清净殿专门服侍静如大师的两个小太监。”
嗯？
楚斐瑜有些惊讶，她本以为是后宫哪个妃嫔使出的计策，如何牵扯到静如大师身上去。
自己确实有些日子没有注意过宫里妃嫔的动静，没想到还未出正月便搞这些动作。
“宫中是不允许宫人背后议论主子的，明日你多带两个小太监出去，若他们还在那里说闲话，便将人绑起来送去凤梧宫，请皇后娘娘秉公处理。”
楚斐瑜本就不信佛，怀孕之后更是闻不得佛堂点的檀香。
之前有次莫沛云先去清净殿，再来的长乐宫，楚斐瑜闻到她身上沾染的檀香香气，便呕吐难受了小半天。
不然她倒要亲自去看看这位“静如大师”，是如何与莫沛云聊得来又为什么牵扯到这件事情里。
柯惠回了声“是”，然后迟疑道：“小主，这件事咱们用不用查一查？”
“你去查吧，今天便查。查一查这段时间都有哪些小主去清净殿，谁去的最多。再查那两个太监都接触过谁。”
若今天自己没有派人去请皇上，今日便能抓住那两个太监，现在只能明日去办了。
晚上，宗睿明卡在晚膳前一刻钟进长乐宫，进殿后便净手漱口准备用膳。
待宫人们都出去，楚斐瑜给宗睿明夹了一筷子他最爱的清蒸八宝猪，撒娇道：“皇上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晚，嫔妾都要以为皇上忘记嫔妾了呢。”
宗睿明也给楚斐瑜盛了一碗她养胎喝的药膳，说道：“在前头应付西延的使臣，便晚了些。下次朕若是忙，你便先用膳，不用等朕。”
这话听听就行，楚斐瑜没把它放心上。
“多谢皇上。”
楚斐瑜接过汤碗，喝了两口道：“说来明日便是西延策兰公主入宫的日子。嫔妾好奇得很，皇上，这位策兰公主长得好看吗？”
“她既入宫，称呼禧妃便是。”“一国公主，自然不是相貌平平之辈。”
看样子宗睿明确实不怎么喜欢被西延硬塞进来的这位公主。
楚斐瑜识趣地将话题换到别处。
膳后，楚斐瑜身披厚厚的斗篷，与宗睿明围着长乐宫散步消食。
今年冬天说来也奇怪，冷得晚些，十一月下旬才落霜；暖得也晚，这晚楚斐瑜和宗睿明不过刚刚走上半圈，天空中陆陆续续飘起雪花。
“皇上你看！下雪了！”楚斐瑜十分惊喜地说道。
她本就喜欢下雪天，一时间步伐欢快，伸出小手去接空中的雪花。
“马上都要当娘的人了，还如此贪玩。”宗睿明怕楚斐瑜挺着肚子脚下一滑再摔倒，稳稳牵住她的手跟在身后。
“少玩一会，小心着凉。”
闻言楚斐瑜转身看向宗睿明，见他眼中含笑，道：“皇上也是，明明是当父亲的年纪，怎么严肃地像个老太公？”
“是吗？”宗睿明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