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正午,皑皑白雪下,寒风刺骨,微弱的阳光似有若无。
一辆马车摇摇晃晃顺着雪坡,沿着弯弯曲曲的雪路,停在了院门口。
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从马车上利落地跳下来,站在马车旁,掀开遮挡风雪的帘子,紧跟着面容清丽的女子,从马车下来。
院子里听到动静的几个少年,推开院门出来查看。
凌天第一个迎出来,怀里还抱着半大的小包子凌瑶卿。
小包子看着娘亲和爹爹回家,眨着圆呼呼的大眼睛,兴奋地拍着手,“娘亲!”
凌天拍了拍凌瑶卿不老实的小屁股,“老实点。”
扭着身子探头探脑的小家伙,迫不及待地张手要宁夏抱。
“娘亲!抱!”
这一趟出门好几天,宁夏看着眼巴巴的奶娃娃,忙伸手将小家伙借过来,“在家听哥哥姐姐们的话没?”
小家伙心满意足地窝在娘亲的颈侧,软乎乎地蹭了又蹭,“听了,瑶卿很乖……想娘亲还有爹爹。”
小家伙一整天没见到娘亲,黏在宁夏身上不肯下来,肉乎乎的小手扒这宁夏的脖子,好奇地张头探脑。
凌渊和追风在院门口卸年货,凌天见东西多,也过去搭手帮忙了。
宁夏抱着娃,有些意外地看着院子里的君宸钰,以及脸色明显有些不耐烦的老二凌博。
宁夏回头瞅了一眼自家面无表情的丈夫,朝着老二凌博招了招手,“老二你到屋里来,我有话跟你说。”
漫不经心敲着扇子的少年微微一愣,随即将扇子搁置在茶盏上,起身随着宁夏后面进了堂屋。
小家伙凌瑶卿扭着肉乎乎的身体,在宁夏的怀里钻来钻去,黏糊糊的不肯下来。
宁夏拿她没办法,小家伙一整天没见着人,就格外要黏人些。
凌博等宁夏抱着小妹坐稳了后,才做到对侧,出声询问,“母亲找我可是出了什么事?”
“你祖父这两年身子越发不利索了,前几天捎信过来说,月前就病倒了,跟朝廷告了假,要到这边养病,我和你爹应了,估计再有一两个月左右就能到这边。”
宁夏拍着凌瑶卿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凌博,似乎想看清少年脸上的情绪。
凌博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弯,露出笑容,“这样自然是好的。”
宁夏收回视线,心下又是一叹。
唉。
孩子长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了,现在她已经看不透这几个孩子心里的想法了。
宁夏思绪微恍,想到朝廷上下那档事儿,柳眉轻皱,“你祖父这番告假后,算是向朝廷致仕还乡,皇上那边不放人,开春后,你爹需到朝廷顶职。”
唉,这无疑就是,让凌渊重回朝堂做官,这一来二去,少说也要二三十年。
凌渊回朝廷做官,她估摸着也会带着几个孩子跟着去京城……
宁夏又说:“我知道你们几个都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若开春后你们不想跟着去京城,我也不勉强你们。”
小反派们都长大了,脱离了小说剧情,也有自己的主意,后面就是他们自己的路了。
说来也是奇怪,上次穿到男主的记忆力,改变了一些事情后,系统竟直接告知她后续任务算是圆满结束了,这个结果的判定,让她心里不上不下,也不知道算不算好。
但后面看着几个小家伙陆陆续续长大,健康积极,活泼开朗,没出什么事,她这颗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她算是放心了,往后风华正茂的少年们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皆是自己的造化。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凌博从堂屋出来后,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依旧坐在原地未曾动过的君宸钰一眼。
后者眨了眨眼,回望过来。
四目相对,凌博视线落在君宸钰手里的折扇,眉头一拧。
那把流苏折扇,是前年大哥从金圣国托人捎回来给他的新年礼物,扇柄常年沁凉,他爱不释手,尤其是炎炎夏日的季节。
折扇在君宸钰手里打了个转,凌博的视线也跟着挪动了一下,君宸钰赫然起身,将扇子递了过去。
“给。”低低沉沉的嗓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变化。
凌博伸手接过,扇柄像被握了许久,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余温。
凌博不知为何不怎么待见君宸钰,表面上的礼节过得去,便罢,别的也不想多谈。
这少年帝王心思深得吓人,一双像鹰一样犀利冷沉的眼,盯着他瞧时,让人无处遁形。
君宸钰看着少年再次离开的背影,眸色微敛,视线无意落在手心,久久不能回神。
“爷,雪开始下大了,要不咱进屋里坐。”
远远站着的随从,看着天上纷纷扬扬落在的飘雪,急得团团转,忙上前询问。
要说这一家子也真是奇怪,虽是主子爷的旧识,可这不理不睬的态度,着实大胆。半点敬意没有,主子爷在朝堂上那暴躁的性子脾气,这会儿倒是一点不见。
君宸钰抬脚走至屋檐下,拍了拍身上的积雪,脱下披风,才走进内室。
屋里很热闹,屋内白蔹和白芷在摆弄着桌上的晚饭,夹杂着孩童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