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爹娘?
虽然不知道“李思妍”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但我还是接了一句。
“没有。”
我是尸胎,自然是没有娘的,至于爹,那时候也不在了。
“真巧,你也没有爹娘啊。那岂不是很可怜?都没人护着你。”
她这话说得扎心,我却是不恼,只道:“我有爷爷,爷爷待我很好。”
“哦,这样啊。真幸运,我连爷爷都没有,身边只有一群野狗!”
她说这话的语气带着几分羡慕和遗憾,但是说到野狗时又带着几分狠戾。
我没有接话。
她现在身上带着太多秘密,我也不知道她说的“野狗”究竟是谁。
“那些野狗就像现在这些东西一样,又比它们凶多了。”她扫视了一圈外面的幽,自顾自的说着。
“他们紧盯着我,随时准备将我杀死,把我的血肉和骨头都换成他们想要的东西。可是,我还要假装不知道。”
她满面嘲讽,语气冰冷。
“他们说,我生来就带着厄运灾祸,是应该死去的。所以,即使我差点死在他们手上,他们也不会觉得罪恶,反倒觉得那是我应得的。可是为什么呢?我哪里错了?为什么我就该死?”
她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只保持沉默。
许是因为没了太多的希望,便也没了那许多的顾忌。
她话很多,情绪也有几分外露。
“你一直问我是谁,那我与你说说我的事吧?”
我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大概是觉得一起说说话,能少一点我们是在等死的感觉。
她得了我的鼓励,便开始说起来:“我父母死的早,他们死后,我身边就不剩什么人了,也没什么人护着我。别人欺负我、害我,我反抗不得,便一直跑、一直逃。为了活下去,什么苦和累,白眼和轻视,我都遭受过。”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没办法活下去。我出生时有异象,出生后父母早死,他们就说我是灾星妖邪,总之,就是不让我活!”
“那一年我十岁,被扔在一个洞里,或者是枯井中?唉……时间长了,我有些记不清。总之,就是像现在这样黑漆漆的地方。我连逃跑的机会和可能都没有,就只能像现在这样坐在里面,等死!”
“五天时间,我在下面一个人呆了五天,我记得很清楚。头顶是窄小的洞口,仰头能看到天,若是天气好的晚上,还看得到一颗星星。我看着那个洞口的光从明亮到黯淡,再从黯淡到明亮,就这样重
复了五次。在这五天里,我在生死边缘挣扎了许久,每一次昏死过去,都觉得自己醒不来了。”
她说到这儿突然停了。
我忍不住追问:“后来呢?”
“第六个白天的时候,有人发现我。我终于活下来了,可是,我又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她说着,居然发出一声轻笑。
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那……那个救你的人是谁?”
“嗯……不记得了。”她满面遗憾的摇摇脑袋。
不记得了?
所以是那个主上吗?
因为那个主上救了她性命,所以她给那个人卖命?
又是漫长的沉默。
“林九。”
她突然喊我的名字。
“嗯?”
我随意应了一声。
“我说的这些,你信还是不信?”
我没接话。
她又自言自语一般接道:“算了……那,我说我就是李思妍,你信不信?”
我轻轻点了点头。
不管她刚才和我说的那些是真还是假,我不得不承认,我对她的看法和感觉,因为那些话而产生了变化。
也许是因为共同陷入困境,不知不觉的便对彼此都生出几分亲近感来,她才会和我说这些,我才会觉得她好像有些可怜。
她问我是否信
她是李思妍后没有再开口,我们再次陷入沉默当中。
和我说完那些,她像是安心许多,靠着我的肩膀就睡着了。
我看着周边毫无变化的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
绝望的感觉盖过了所有,让人的感觉变得迟钝,让人开始畏惧和沮丧。
我又想到刚刚她说过的那一切。
五天的时间,还没被绝望彻底淹没的人,该有多强大的内心?
不自觉的,我对她的戒备之心也没有那么重了。
……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醒过来后,入眼的毫无意外,还是黑漆漆一片。
我有片刻的茫然,很快又强迫自己冷静和清醒。
“李思妍”也悠悠转醒,怔愣片刻,揉揉眼睛坐正身子。
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形,她苦笑道:“看来我们是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不会。”
“林九,你知不知道,有时候给人希望只会把对方推入更绝望的境地。”她认真的问。
我难以认同她说的,刚想辩驳,却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
外面的幽不知道是感受到什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