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各怀心思,高琇雯很清楚,她的答案意味着什么,太后对她很信任,只要她开口,太后肯定会信她,那么她的答复就显得尤为重要。
跟随蓝容的意思,指认苏玉珊,那么依照太后的性子,肯定不会轻易罢休,太后定会借此机会,免了苏玉珊协理后宫的职权,而她便有上位的机会。
可若她真的手握协理后宫的大权,弘历又会如何待她呢?
弘历肯定是无条件相信苏玉珊的,经此一事,即便弘历不能保住苏玉珊的职权,他照样还是宠爱着她的。
而高琇雯,从前还能偶尔和弘历一起用顿膳食,往后弘历怕是再也不会来钟粹宫见她了吧?
永珹一直用功读书,这两年弘历对他的偏见稍有改善,如若高琇雯在这个时候惹怒弘历,只怕她们母子二人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思及后果,高琇雯定了定神,起身回话,
“回太后,臣妾确实在场,当时纯贵妃说的是,此事已与皇上商议,皇上会告知太后。至于说‘太后管不着景仁宫之事’,这句话纯贵妃未曾说过。”
等着看好戏的蓝容乍闻此言,震惊得瞪大了双眼,她万未料到,荣贵妃居然会帮苏玉珊说话,她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她不想要权势吗?大好的机会,荣贵妃为何不把握,反而帮苏玉珊作证呢?
对于这样的结果,苏玉珊也很惊诧,虽然这本就是事实,但她还是很感激高琇雯能为她作证。
在太后看来,高琇雯和苏玉珊是站在对立面的,连高琇雯也这么说,想来应该不会有假。
诧异的太后转脸望向蓝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荣贵妃没听到这句,你却信誓旦旦,娴妃,哀家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最好老实交代,纯贵妃是否说过那句话?”
眼睫微颤,蓝容模棱两可地窘笑道:“臣妾记性不大好,也记不清原话了,只记得大致就是那个意思。”
对质露馅儿,她才想着往回找补,晚了!苏玉珊可不会就这么轻饶了她,
“什么叫大致意思?分明就是你添油加醋,自个儿臆想的,你在太后面前撒谎,故意诬陷我,挑拨我与太后的关系,究竟是何居心?”
方才蓝容可是很肯定的,以致于太后信以为真,直接将苏玉珊叫来训斥,现下却是如此尴尬的场景,太后明知苏玉珊是冤枉的,却又不想给她认错,正窘迫之际,忽闻殿外传来一声沉呵,
“娴妃你可真对得起你这个封号,真够闲的,像长舌妇一样搬弄是非,唯恐天下不乱!”
乍闻熟悉的声音,蓝容心惊胆颤,仓惶转身,却不知弘历何时出现在殿门口,负手而立的他眸暗神肃,紧盯着她,眸光难掩嫌恶。
心虚的蓝容即刻福身向他请安,弘历冷哼嗤道:“有你这种人在这儿挑拨是非,朕如何得安?”
蓝容心惶惶,怯声道:“皇上您误会了,臣妾只是记错了,并非故意挑拨。”
懒听她狡辩,弘历睨她一眼,鼻溢冷哼,“是否故意,你心知肚明!”
皇帝突然到场,还没让人通报,太后不免起疑,“皇帝来得真是巧啊!每回纯贵妃一来,皇帝也会来,你们莫不是商量好的?”
太后阴阳怪气,意在暗示是苏玉珊找人去通风报信,实则这回真没人报信儿,弘历来此,纯属巧合,
“儿臣每隔三日过来给皇额娘请安,此乃规矩,无需跟谁商量。赶巧就碰见这审问的场景,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她贵为太后,审问一个妃子有什么问题?未免儿子又怨怪于她,太后直接将责任推给蓝容,
“此事是由娴妃提出来的,哀家自当将当事人叫过来问个清楚,哀家何错之有?”
蓝容心肝直颤,心道太后才刚还说要维护她,怎的转眼就变脸了呢?
心知此事的罪魁祸首是蓝容,此刻弘历只想追究蓝容的责任,不意与他母亲起争执,
“皇额娘您想一探究竟,的确没错,但娴妃血口喷人,诬陷纯贵妃,敢问额娘,打算如何惩治娴妃?”
如今证据确凿,蓝容有错在先,太后无可包庇,为了撇清责任,太后大义凛然地道:“娴妃信口雌黄,理应禁足两个月。”
这样的结果,弘历并不满意,“只是禁足,未免太便宜她。依儿臣之见,应当降位,降为娴嫔!”
此言一出,蓝容愣怔当场,慌忙提裙跪下求情,“皇上,臣妾知错了,往后再也不敢乱说话,臣妾愿意禁足,哪怕三个月,半年都成,求皇上不要降臣妾的位分!”
秋茶也吓得慌忙跟在主子身后跪了下来。
苏玉珊还以为弘历只会将蓝容禁足而已,未料这次他竟动了真格,要降她的位分,这对蓝容而言,无疑是更大的打击。
面对蓝容的请求,弘历没有丝毫的心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纯贵妃,纯贵妃大度,不与你计较,你却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朕若不严惩,你岂不是要闹翻天!”
心知弘历正在气头上,不会心软,蓝容只好跪挪至苏玉珊身前,向她求情,
“纯贵妃姐姐,我知错了,我会改过自新的,求姐姐帮我跟皇上求个情吧!”
让苏玉珊原谅一个屡次坑害她的人,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