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鸣凤拦她不住,也就没再管张氏,任她走了。
没多会子,苏棠得知此事,着急不已,忙去找父亲相劝,请父亲到张家去哄哄母亲,
“我娘她是刀子嘴豆腐心,爹,您且哄哄她,说几句好话,把她接回来吧!”
这十几年来,苏鸣凤已经哄过她很多次,和离的话她也说过很多次,每回苏鸣凤都为了这个家极力哄劝,但是这一回,他突然有些疲惫,不想再劝了。
满目疲惫的他扶额轻叹,“棠儿,你可知你娘为何会生气?”
母亲从她房中走后,跟着就与父亲吵架,苏棠略一思量,已然明白因由,“是因为我被撂牌子的事吧?娘亲定是觉得我没被选上,丢了颜面,所以才会那般动怒。”
别的事,苏鸣凤都能容忍,唯独这件事,他实在难以忍受,也不愿轻易妥协,“她不考虑你的幸福,只希望你能嫁给权贵,为父实在无法容忍她的自私!”
此事因她而起,苏棠心中难免愧疚,“每位父母都希望子女往上走,娘亲的苦心我能理解,只是我没能如她的意,她会生气在所难免,只要将娘哄回来,好言劝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料想她不会再与您置气的。”
张氏自小熟读圣贤书,她什么理都懂,然而她心中的理已经偏了,
“你娘的理是权,而我的理是本心。为官之时,我会遵从自己的本心,我也希望你能遵从自己的本心,觅得良配。棠儿,这件事你不必再管,我自有主意。”
无论苏棠如何规劝,父亲都不愿去张家,苏棠无可奈何,只能先回房,想着等父母两人都冷静几日,消气之后再想法子劝和。
回到娘家的张氏将此事告知父亲,得知外孙女没被选中,张廷玉亦觉失望,但他深思之后,劝告女儿不要和离,
“苏鸣凤是固执了一些,但他毕竟是皇贵妃的兄长,你跟着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张氏忿然控诉,跟父亲告起了状,“爹,您是不晓得我这些年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那些官夫人送来的礼,他都不许我收,白送的都不要。人家的尚书夫人屋里都是古董珍宝堆不下,我屋里还是当年陪嫁的那些,我看中什么贵重之物,他都不许我买,说要攒银子给儿子女儿当嫁妆彩礼。
女儿只要能嫁给权贵,还担心什么嫁妆啊!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却拒绝了皇上的赐婚,您说他是不是傻?
就他这不知变通的性子,指望他发达是不可能的了,这日子我是熬不下去了!”
“傻丫头,你也不想想,现在后宫姓什么?皇后只是个摆设,三个皇子都是皇贵妃所出,只要皇贵妃还得宠一日,苏家便不会没落,苏鸣凤是朝中的一股清流,皇上对他很是信任,将来他还有升迁的机会,你跟着他,利大于弊。”
张廷玉很清楚,女儿一旦和离,想找个比苏鸣凤更好的人家,并非容易之事,是以他极力劝说女儿继续跟苏鸣凤过日子,不要再闹腾。
“棠儿已经通过初选,且她又是皇贵妃的侄女,即便撂了牌子,也会有很多勋贵之家来求亲的,她的婚事你不必忧心,为父自有主张。”
张氏亦觉父亲之言有理,但她还是不愿回去,她是自个儿跑出来的,若是再自己回去多没面子,她就在娘家等着,等苏鸣凤来接,她再考虑回去之事。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连弘历都有耳闻,弘历将此事告知玉珊,玉珊奇怪大哥大嫂怎会闹得这么严重。
弘历在召见苏鸣凤时也曾问过他,但他没好意思说实话,只说是夫妻之间的小矛盾。
苏棠才被撂牌子,两人便置气吵架,玉珊猜测是跟苏棠的婚事有关,但她又没机会见到兄长,赶巧最近何芸宁被封作一品诰命,要入宫谢恩,苏玉珊便趁着她入宫的机会,询问兄嫂之事。
这事儿何芸宁听嘉凤说过,她最是了解内情,晓得苏鸣凤夫妻二人的矛盾所在。
听罢何芸宁的讲述,苏玉珊方知原来兄嫂的日子一直不怎么和睦,而张氏也并非她所看到的那般贤淑。
玉珊一心为苏棠的幸福着想,不希望她将来与其他女人争宠,更不希望他二人的孩子患病,才会做此决断,未料张氏竟会为此而闹和离!
何芸宁哀叹道:“他们之间的矛盾不止这一桩,早前大嫂还曾收过其他官夫人给的贵重礼品,大哥让她退回去,她只退了一半,还悄悄留了些,她还曾让大哥帮张派官员说情,大哥拒绝了,她就跟大哥置气,让大哥睡书房去……”
这些事,何芸宁都知情,但她想着毕竟是人家两夫妻的事,她不便多管,也就没提过。
今日皇贵妃问起,她才道出真相。
正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作为妹妹,苏玉珊本该劝大哥去哄大嫂,然而张氏的种种行径已然表明,他们并非一条道上的人,勉强走下去,早晚会出事。
前朝之事,苏玉珊从不会跟家人泄露半句,但是这一回,她必须得说一句,
“皇上最痛恨的便是朋党之争,张廷玉虽是三朝元老,却倚老卖老,拉拢朝中官员,如今皇上对他颇多微辞,张氏若明事理还好说,如若她也看重权势,势必会连累大哥。
芸宁,劳烦你让嘉凤跟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