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乾隆帝很长寿,而苏氏的寿命只有他的一半,哪能走一辈子呢?
察觉到她有些走神,弘历唤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啊?你说什么?”
弘历总觉得她的神情很凝重,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苏玉珊黯然低眉,“我在想,人生无常,如果……如果我患了什么病,比你先走呢?”
“怎么会呢?宫中有那么多的太医,不管你患什么病,我都会让他们将你治好。”
太医的确比寻常医师见多识广,医术更高超一些,“可太医终究不是神仙,不能包治百病啊!”
她忽生感慨,弘历不免有些担忧,紧握住她的手,“你怎会突然有此感慨?可是哪里不舒坦?”
从前苏玉珊不太在乎生死,总觉得死亡便如天边的雷声一般,虽然可怕,但却很遥远。
可是她马上就要过二十九岁的生辰了,过罢便是三十岁了。
三十岁好似一个分水岭,一旦到了这个年纪,就不知不觉的开始在意生命的流动。
倘若不知道后续发展,倒也无所畏惧,偏她晓得后来会发生些什么,知道原主并非长寿之人,她难免会忧虑。
但那些事她又没办法跟弘历说,只能找个借口,“没有不舒坦,我很好,只是有了身孕格外敏感,容易胡思乱想。”
怀着身孕的确辛苦,禁忌太多,酒不能喝,很多食物不能吃,不可骑马,行动不便,一旦生活变得单调无趣,人便容易焦躁。
弘历一直看在眼里,对她的付出很是感激,也希望她能早日解脱,
“再坚持几个月,过了年孩子便可出生,到时你便清闲了。”
为了能让她高兴些,弘历特地与她说起他的打算。
苏嘉凤在苏州已经待了两年,他发现了许多苏州官场的弊端,因地制宜的改革,也算颇有政绩,弘历打算将他调回京城,不过文书的下达需要时日,且年底各州各省有很多帐目需要核对,苏州又路途遥远,冬日行路不便,所以年前他还不能走,要等开了春再启程回京。
一想到弟弟将归京,苏玉珊眸光顿亮,“开春启程,等他们夫妻俩回来,我应该已经出了月子吧!”
苏玉珊不由生了一丝期待,“我已经有三年没见过嘉凤和弟妹,待他们回来,我想见见他们,可以吗?”
她甚少向他提要求,偶尔提请求时,说话总是小心翼翼,大约是觉得不合宫规,怕他为难吧!
弘历当即打消了她的顾虑,“当然可以,后妃的家人可以进宫探视,你的父母已然不在,那么嘉凤和玉蝉他们便是你最亲的人,可以入宫探亲。”
能见面就好,算算日子还有几个月,但她已经忍不住开始期待着和家人们见面了!
道罢此事,苏玉珊心情好转,才又开始用晚膳。
次日上朝之际,弘历命李玉在殿中当众宣读诏书,晋封纯贵妃苏氏为纯皇贵妃!
此诏一出,众臣哗然!就连苏鸣凤亦觉惊诧,他晓得皇帝宠爱他的妹妹,但他以为贵妃便是最高位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帝居然会再次给玉珊晋位!
如此一来,朝臣们肯定会不满。
果如他所料,殿中的重臣们开始提意见,说皇后还健在,不能晋其他妃嫔为皇贵妃。
这种陈词滥调弘历已经听够了,群臣们拿宫规说事儿,弘历便拿皇嗣说事,只道苏氏已为她孕育四个孩子,功劳甚大,足以破例晋封!
最为反对的当属鄂尔泰,要知道纯贵妃的兄长苏鸣凤可是张廷玉的女婿啊!
如今他与张廷玉势均力敌,倘若苏氏晋封为皇贵妃,那张廷玉岂不是更加得势?
再者说,皇后在世之际,本就不该有皇贵妃,于公于私,鄂尔泰都不会同意。
不管朝臣们再怎么啰嗦,弘历都还是同样的态度。
太后都改变不了他的心意,更何况是这些朝臣?
皇帝坚持如此,那么张廷玉自然得站在苏家这边,顺从皇帝的心意,支持皇帝晋封纯贵妃。
张廷玉可是三朝元老,他一发话,大半朝臣都闭了嘴。
唯独他的死对头——鄂尔泰有意见,鄂尔泰还想再说,弘历直接宣布退朝,懒听他啰嗦。
诏书已下,弘历只是宣告众人而已,可不是与他们商议。
皇帝退朝后,众臣陆续退出殿中,鄂尔泰愤然离场,甩袖先行,有眼色的人已经开始主动去找苏鸣凤搭话了。
苏鸣凤并未因为妹妹晋位而洋洋自得,他反倒担忧妹妹会因此而遭人记恨。
皇贵妃的位份已经威胁了皇后的地位,却不知皇后会否谋害玉珊。
妹妹深在后宫,虽得盛宠,却时常遭人毒手,苏鸣凤很担心她的安危,只盼着皇上护好她,莫再让她身陷危险之中。
弘历本打算回养心殿,可他发现鄂尔泰并未去军机处,而是跟了过来,估摸着又想继续劝他,于是弘历拐了道儿,去往景仁宫,而后又吩咐王进宝去养心殿将所有的奏折都搬过来,决定去景仁宫批奏折。
彼时苏玉珊尚未起身,听闻动静,她还在纳闷儿,弘历怎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待她坐起身来,披上袍子,弘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