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拂尘的徐公公眸眼半眯,细声道:
“府中之事,熹妃娘娘已有耳闻,熹妃娘娘说了,既是巫师之意,那就听从巫师的安排,由奴才做个见证,当众喂小阿哥喝神水,苏格格大可放心,这神水很多孩子都喝过,不会伤身。”
亏着苏玉珊还抱有一丝期待,期待着熹妃能看在彦彦是皇孙的份儿上,护他一回,如今看来,熹妃还是更在乎福晋嫡出的孩子。
希望就此破灭,苏玉珊不再指望什么,但她也不可能就此屈服,仍是那句话,“我不同意!谁也别想给我的孩子灌符水!”
“苏格格,这可是熹妃娘娘的意思,娘娘的口谕,你还敢违抗不成?”
身为使女,她的确不该违背熹妃娘娘的意思,但弘历是站在她这边的,是以她无需顾忌,“四爷说了,孩子不喝符水,我只听四爷的。”
徐公公不悦皱眉,尖声提醒道:“娘娘是四爷的母亲,就连四爷也得听娘娘的安排。”
“那就让四爷亲自过来,四爷若是同意让彦彦喝符水,那我无话可说。”苏玉珊之所以敢说这样的话,是因为她很肯定,弘历绝不会松口!
反正弘历说过,天塌下来有他顶着,苏玉珊顾不得考虑后果,她只护住孩子即可。
徐公公传了那么多年的话,还没有人敢像苏格格这般违逆。好话她不听,那就只能来硬的,徐公公再不管她的意愿,直接下令去往画棠阁。
苏玉珊早有交代,侍卫拔刀不放行,徐公公不紧不慢的自腰间取下令牌,“老奴是奉熹妃娘娘之令前来,令牌在此,你们谁敢拦阻?”
侍卫定睛一看,的确是熹妃的令牌,宫里的主子他们得罪不起,权衡利弊之下,侍卫只好收刀退开。
苏玉珊还以为这侍卫能抵挡住徐公公,未料他们竟退开了!
眼看着徐公公带人径直往彦彦房中走去,苏玉珊紧跟着相拦,“这可是四爷的府邸,你们若敢擅闯,四爷绝不会轻饶你们!”
然而徐公公无所畏惧,“老奴是奉令而来,怎能说是擅闯呢?”
他一挥拂尘,两名小太监上前推门,却怎么也推不开,原是苏玉珊临走之前交代过云芳,让嬷嬷在里头将门窗反锁,若非必要,不要打开。
小太监无奈停下,“徐公公,您看这……”
狭长的双目微眯,徐公公冷声下令,“给我撞开!”
苏玉珊见状,眸光一紧,当即从袖中拔出一把匕首,对准他们,整个人挡在门前,
“谁敢再近前,休怪我不客气!”
小太监好言劝道:“苏格格,奴才们也是奉命行事,您别为难我们啊!”
“是你们在为难我!谁要动我的孩子,我就不会客气!”苏玉珊眸光凌厉,手持匕首,毫无退让之意,小太监为难的望向徐公公,徐公公不耐皱眉,
“苏格格胆敢违抗熹妃之令,直接拿下!”
小太监领命称是,直接上前,可怜苏玉珊不会武功,只能挥着匕首胡乱戳刺,锋利的刀刃划过小太监的手臂,划开了他的棉衣,鲜血顿冒!
小太监不顾疼痛,拧住苏格格的手臂,将她反手一剪,不许她再动弹。
立在后方的云芳趁其不备,拎起地上的花盆便往小太监的后脑勺砸去!
吃痛的小太监登时晕了过去,徐公公颤着手指恼嗤道:“反了反了!你们反了!来人!给我制住她们!”
紧跟着便有两名太监冲上前去,一个制住云芳,一个拉拽苏玉珊,攥得她手腕生疼。
另有人继续撞门,屋内跟着嬷嬷一起守护小阿哥的常月闻听动静,心如鼓锤,她担心主子的安危,想出去瞧瞧,可主子交代过,不许开门,否则小阿哥便会有危险。
主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保护好小阿哥,常月断然不能违背主子的心意,可若主子被他们所伤,又当如何?
就在常月犹豫不决之际,哐当一声,门居然被撞开了!
常月心惊胆战,抱着小阿哥的嬷嬷也吓破了胆,紧紧的护着怀中的孩子!
苏玉珊心惊肉跳,嘶声厉呵,“不许动彦彦,你们若敢动他,我要你们的狗命!”
她奋力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开两名太监的钳制,焦急的她满面泪痕,哭着撂狠话。
徐公公不顾苏格格的拦阻,示意手下上前抢人,小太监伸手去夺小阿哥,苏玉珊生怕那符水被下了药,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彦彦不能喝符水!放开我的孩子!”
就在她濒临绝望之时,忽闻门口传来一声沉呵,“狗奴才!活得不耐烦了!爷的女人和孩子,凭你也敢动?”
这熟悉的声音如一颗定心丸,苏玉珊惊回眸,噙泪望向他,欲言又止,只余无声的低泣。
此时的弘历眸泛寒光,煞气萦身,慑得小太监们心慌手抖,当即松开了苏格格。
徐公公暗叹不妙,含笑近前,“四爷,您回来了!奴才这是奉了……”徐公公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弘历狠甩了一耳光,
“我管你奉谁的命,在爷府中放肆,爷便有权处置!来人!将徐诚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徐公公闻言,惊慌失措,难以置信,需知这板子打下去极其伤身,便是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