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对于儿子后院里的那些个使女无甚印象,经弘历提醒,他才忆起自个儿好似曾给弘历指过一个江南女子,依稀记得是个江南美人,至于模样,他早已忘却。
在雍正看来,儿子的请求多少有些荒谬,
“使女苏氏,乃民间汉女,她能做你的侍妾,已是天大的福分,你还想给她升什么位分?”
弘历正色拱手道:“苏氏为儿臣诞下男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以儿臣恳求皇阿玛晋封她为侧福晋。”
雍正闻言,长目微凛,“皇室的规矩,你不可能不懂,若要晋封侧福晋,除却生子之外,良好的家世必不可少,祖上还得追溯三代,苏氏一介民女,如何当得皇子侧福晋?”
怎么就当不得了?弘历之所以敢提这个请求,是因为有例在先,“三哥的生母齐妃娘娘亦是汉人,她不也是皇阿玛的潜邸侧福晋吗?”
“齐妃之父乃从四品知府,她出身官宦之家,苏氏的父亲只是普通百姓,无官无职,焉能与齐妃相提并论?再者说,齐妃当年生了三个儿子才晋为侧福晋,苏氏就这一个孩子,不算多大的功劳。”
弘历据理力争,“她的兄长是读书人,即将参加科举,若无意外,日后定能考取功名。”
“那就等他有了功名再论,现在不可能,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雍正拒绝得十分干脆,根本不给他商量的余地。
讲道理不成,弘历只好尝试说软话,“皇阿玛,儿臣已在苏氏面前夸下海口,说要给她奖赏,如若不能为她升位分,她肯定不计较,但儿臣面子上过不去啊!”
“金银珠宝,只要在规制之内,你如何嘉奖皆可,但册封一事非同小可,不是你偏爱谁,便能给她高位,若人人皆如你这般任性妄为,不顾祖宗礼法,岂不是要乱套?”
弘历几番争取,雍正帝皆不退让,无奈之下,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即使不能封侧福晋,好歹给个庶福晋吧?”
眼看着儿子如此偏爱苏氏,一再请求,雍正不忍再拂他的颜面,勉强应承,“庶福晋无需通过礼部,你自个儿看着办。”
话已至此,弘历多说无用,只能叩谢圣恩。
欢喜而来,失望而归,纵使为她争取到了一丝名分,到底不是弘历所期望的那般,待见到苏玉珊时,他满面愁容,自责不已,
“我本想越级给你侧福晋的位分,怎奈皇阿玛不同意,说是苏家没有当官之人,给不了高位分,只给了个庶福晋,似是有些委屈你了。”
苏玉珊对这些位分不是很了解,只偶尔听常月提过,说的比较复杂,她记不太清,大致意思就是,庶福晋只是一种荣誉称号,无需朝廷册封,而侧福晋是有实质福利的,需通过朝廷册封,还有机会入宫。
虽说两者有悬殊,但弘历肯为她争取,她已知足,不会挑剔,“我有自知之明,如我这般的民女,能做皇子使女已是老天眷顾,我没有娘家人撑腰,原本无法往上晋位,庶福晋便算是恩典了。”
他又何尝不懂,她说这些无非就是想安慰他而已,“规矩是规矩,可我只想给你更好的,我不会就此放弃,还会为你努力争取。你大哥不是要参加科举吗?只要他能考取功名,我便有法子让他在官场立足,等到他有了官职,我再请求皇阿玛为你晋封侧福晋,那便有矩可循了。”
说起兄长,苏玉珊才想起此事,“是了,前年大哥错过科举,今年倒是可以参加,不过他是苏州人,得回乡参加考试,算算日子,他也该启程了。”
弘历沉吟道:“山高路远的,回去一趟岂不麻烦?倒不如直接在京参加秋闱。”
“啊?这样不合规矩吧?只有监生和贡生才能离开本省来京城参加科举,大哥他似乎不可以。”
屈指轻刮她挺翘的鼻梁骨,弘历笑提醒,“规矩的确如此,可他妹夫不是皇子吗?你就不准他妹夫帮他走个捷径?”
苏玉珊从来不敢指望攀着这层关系,为家人谋什么好处,如今弘历主动开口,她心下感激,却也有所顾忌,“这样合适吗?皇上若是知晓会不会不高兴?我不想因为这些事连累你。”
弘历只道无妨,“我可以引荐他到国子监读书,如此一来,他便有资格在京参加秋闱,当然前提是他自个儿有真才实学,即便有我引荐,他也得参加国子监的考试,过了关方能入学。”
苏玉珊不禁在想,以兄长的才学,应该能过关的吧?倘若真能进入国子监,那兄长就不必再大老远的跑回苏州,如此一来,倒是省下时日,可以专心读书。
两人商定好之后,得空时,弘历派人将苏鸣凤兄妹二人给请了过来。
苏鸣凤在前厅陪四爷说话,商议进国子监一事,苏玉蝉则被李玉带至画棠阁,与姐姐相见。
得知姐姐诞下一子,玉蝉开心不已,“我这是做小姨了呀!来,让我抱抱小外甥。”
玉蝉尚未抱过孩子,她很喜欢,却是手忙脚乱,不知该怎么抱才好,嬷嬷在旁耐心的教着,玉蝉虚心学习,看着怀中软糯的婴孩,她越瞧越喜欢,心都快化了,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变得柔软,
“小鼻子,小嘴巴,小手手,就连小脚脚都这么可爱,呀!姐姐,他怎么这么好看,我好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