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能干什么?“受罚呗!”
她是听不懂,还是故意捣乱?“我罚的是西岚,你凑什么热闹?”
停下手中的笔,苏玉珊也不看他,闷声赌气道:“你要是觉得西岚有错,那我也有错,此事因我而起,若非我争强好胜,与金敏靖斗嘴,也就不会生出这些祸端,所以我也得一起受罚,跪着抄写经文。”
哪有人自个儿上赶着揽责的?尤其是当着众人的面儿这般大胆的忤逆他,这让弘历很没面子,负手立在门口的他沉着一张脸,额前青筋直跳,冷声令道:
“是谁的责任,爷自有论断,无需你来判定,立刻回去!”
西岚很感念苏玉珊的陪同,但她不希望玉珊因为她而跟四爷闹矛盾,遂在旁劝道:
“玉珊,你快跟四爷回去吧!我一个人慢慢写即可。”
“一百遍啊!这得写到何时?还得跪着写,跪到天亮,怕是腿会废了,我不回去,我在这儿帮你写完。”
她不肯走,坚持要跪着,弘历又怎么舍得让她跪一夜?
心知苏玉珊的目的是什么,弘历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咬牙道:
“一百遍,无需再跪。”
此时的西岚才真正明白,为何苏玉珊定要过来陪她,只有玉珊在这儿,四爷才有改变主意的可能。虽说还是一百遍,但坐着总比跪着轻松些,西岚感激不尽,连连道谢,
“多谢四爷体谅!”
弘历并未回应,目光直落在苏玉珊身上,峰眉紧皱,神色肃严,“即刻回房,别再得寸进尺!”
难得弘历肯改口,苏玉珊替西岚松了一口气,她晓得分寸,是以没再继续闹腾,适可而止,扶着小桌缓缓站起身来。
门口的弘历并未等她,率先转过身去,他的步伐极快,苏玉珊跪了许久,腿有些麻,几乎失去了知觉,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左右摇摆,找不到重心,不仅小腿不适,她的膝盖也疼得厉害,是以她挪动得很慢,待行至门口时,她想抬脚都费力,忍不住轻嘶出声。
弘历脚步微顿,回眸便见她正扶着门框,小心翼翼的往外跨去。
微挑眉,弘历冷哼揶揄,“腿很疼?”
瞄见他那好似看戏的眼神,苏玉珊不甘示弱,紧咬榴齿,故作轻松地道:“还好,不是很严重。”
他陪了高琇雯半个时辰,她便在这儿跪了半个时辰,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弘历的心情极为复杂,既疼惜,又恼火,低嗤了句,
“自讨苦吃!”
她都已经这样狼狈了,他非但没有安慰她,还这般刻薄的奚落嘲讽,苏玉珊心下委屈,不悦地撅起了红唇,强忍着膝盖的疼痛,慢吞吞地向前挪着,还不忘逞强娇哼,
“我乐意!”
她总是这么嘴硬,弘历本不愿理会她,想让她长个记性,然而她走得那么艰难,每走一步似乎都很痛苦,他只好停下步子,等着她行至他身边,而后长臂一揽,直接将她拦腰打横抱起。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苏玉珊惊呼出声,“哎---你这是做什么?放我下来,我能走。”
弘历也不安慰她,出口便是奚落,“走这么慢,踩蚂蚁呢!”
平日里在画棠阁,随他怎么闹腾皆可,但这会子在外头,这般被他抱着,她难免有些不习惯,涨红了小脸低声提醒,
“这可是在路上,人来人往的,你就不怕下人们瞧见,在背后议论?”
弘历一派无谓,径直向前走着,“我抱自己的女人,还犯律法不成?”
“话虽如此,可你身份尊贵,这般当众抱女人,不会觉得有失颜面吗?”
这话从她口中说出着实有些可笑,淡瞥她一眼,弘历的眼底尽是讥诮,“你公然违抗我的命令之时,可曾顾及过我的颜面?”
“我……”心虚的苏玉珊无言以对,她生怕摔倒,下意识用双手圈住他的脖颈,低声辩解着,“我只是说出我看到的事实而已。”
念及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弘历愤然数落道:“我让你回去,你为何偏要随西岚一起受罚?你这分明是在与我作对,挑战我的耐心!”
“可是西岚的确很冤枉啊!”一想起他的处罚结果,便令她愤愤不平,“明明罪魁祸首是金敏靖,你却不追究她的责任,只问罪西岚,这不公平!”
“我知道你跟金敏靖有过节,可咱们得就事论事,不能因为私人恩怨随便定罪。”弘历边说边向前走着,他试图跟她讲道理,她却听不进去,
“这跟过节无关,今日之事本来就是金敏靖闹出来的。”
“可是琇雯不这么认为,她认定凶手是西岚,并未打算追究金敏靖的责任。再者说,金敏靖之父在宫中当差,颇得皇阿玛信任,即便我要定她的罪,也得有理有据,总不能为了一只猫而开罪于她。”
弘历讲的是规矩,是现状,然而这话在苏玉珊听来却是十分刺耳,
“就因为她爹官职高,西岚的父亲官职低微,所以你就让西岚来顶罪吗?那我这种娘家无权无势的,若是遇到这种情况,是不是也会成为被你牺牲的那一个?”
她这番想当然的说辞深深刺痛了弘历,他没再前行,而是将她放了下来,直视于眼前这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