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金敏靖本打算过几日再去寺庙,孰料今日一早,芯儿让梨枝传话,说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见她,事关她的安危,请她务必出来一趟。
金敏靖心里发毛,掂量再三,终是决定借着去上香顺便见一见芯儿。
到得寺庙后,金敏靖借口要去见大师,避开了下人,在后院里单独与芯儿见面。
芯儿一见她,焦虑不已,慌忙禀报,“格格,出事了!苏嘉凤他知道真相了……”
得知事情原委后,金敏靖既惊且恼,一双凤目满是忧怖,“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为此芯儿自责不已,暗叹天意难料,“我只说了那一句,没跟我爹说太多,我实在没想到那晚苏嘉凤竟会在场。”
轻瞥她一眼,梨枝阴阳怪气地道:“不是我说你啊!芯儿姐,你就不该在任何人面前提格格,那么多银子不收好,居然让人瞧见,这不是给格格惹麻烦嘛!格格好心犒劳你,你却给你招惹事端,当真是辜负了格格的一番好意。”
金敏靖心口起伏不定,很想斥责她,却又念及芯儿知道所有的秘密,若在此时训她,万一她一气之下把所有事都交代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金敏靖没有责备她,缓了语气道:“罢了!这也不是你能预料到的,当务之急是得想法子解决此事,而不是追究责任。”
主子一向苛刻,怎的今日如此通情达理?梨枝心里不平气,忍不住提醒道:“格格,苏嘉凤昨日没提,不代表往后不提,万一他去找四爷……”
此时的金敏靖尚不知晓府中的情况,她还以为弘历并不知情,一心只想斩草除根。
紧扯着手中的绢帕,金敏靖眸眼微眯,恨声道:“那就把苏嘉凤给解决了!”
芯儿闻言,心下大骇,“格格,不能杀他啊!”
目睹她那紧张的模样,金敏靖眸闪疑色,“怎的?你心疼?”
“不……”芯儿仓惶否认,心思百转间已然想到理由,“其实我是顾忌他的身份,毕竟他是苏格格的弟弟,若然他出事,苏格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若继续调查,查出什么来,岂不更糟糕?”
睇她一眼,金敏靖反噎道:“不然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我……”芯儿支支吾吾,半晌答不出来,垂头丧气地道:“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办。”
她没有旁的选择了,为求自保,金敏靖决定从苏嘉凤下手,但她懒得再与芯儿多言,只简单交代了几句,
“此事你不必再管,我会处理,你暂时不要回家,我会给你找个住处。”
事实上芯儿的确不敢再回自己的家,她怕苏嘉凤会把这件事说出去,那她的处境可就危险了。金格格肯为她安排退路,她感激不尽,
“多谢格格。”
随后金敏靖让芯儿从侧门出去,先行候着,她会派人送她到安全之地。
芯儿依命照做,拜别金格格之后便去往侧门。
目睹芯儿离去的身影,梨枝略一深思,忍不住提醒道:“格格,奴婢认为解决苏嘉凤没用,得让芯儿闭嘴才是最妥帖的法子。
毕竟苏嘉凤只是听说,他并没有任何证据,芯儿却知晓一切,只有让她永远的消失,四爷没有人证和物证,您才能高枕无忧。”
梨枝之言不无道理,金敏靖也担心会出事,但她始终有所顾忌,“芯儿跟了我许多年,对我忠心耿耿,我怎能害她性命?”
“她的确忠心,却也太不小心,给您捅了这么大的娄子。她自个儿惹的祸端,她就该付出代价!
再者说,您看他那般维护苏嘉凤,指不定她已经对苏嘉凤动了情念,一旦她喜欢上苏嘉凤,被他一说服,再反过来把您卖了,那就后悔莫及啊!”
梨枝一再数落芯儿的不是,金敏靖也对芯儿有所怨怼,却还是念及旧情,为难不已,“可我只想对付苏玉珊,我不想牺牲芯儿。”
“格格您心软,奴婢能理解,可眼下的情形摆在这儿,若不趁早解决,一旦四爷知晓此事,便难收场了啊!”
金敏靖迟疑不决,不知该如何是好,梨枝再三催促,“格格,您不能再犹豫了,人得为自个儿着想,不能总是考虑旁人,您对她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梨枝一再怂恿,金敏靖将心一横,终是下了决心,委派自己的心腹陈丰去办此事。
陈丰是金敏靖自娘家带来的家奴,名义上是小厮,实则他会武功,只是深藏不露而已。
格格交代他所办之事,他不问因由,不问对错,只负责执行。
得令后,陈丰立即去找芯儿,金敏靖轻叹一声,一再安慰自己,她也是身不由己才这么做,希望芯儿不要怪她。
且说芯儿在侧门等了好一会儿,正焦急之际,她看到一名男子走了出来。
打量着此人,芯儿疑窦丛生,心道青天白日的,这人为何会戴着黑色面巾?“你是格格安排送我离开的人吗?”
她问话,他却不答,只是定定的望向她,眼神异常冷漠。
芯儿顿生不祥预感,却又觉得自个儿杞人忧天,格格对她那么好,怎么可能害她呢?大抵是担心有人瞧见怀疑什么,所以才让这人戴着面巾吧?
如此想着,芯儿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