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苏玉珊心平气和地道:“没来无妨,但您合该差人知会一声,昨夜我困得厉害,她们都以为你要来,不许我睡,让我等着。她们也不敢睡,就等着您来,伺候您洗漱呢!”
并非他刻意吊着她,实在是有特殊情况,“昨儿下午皇阿玛召我入宫,又留我在宫中用宴,宴罢宫门已关,任何人不得出入,我只好留宿于宫中,没法儿差人送信儿。”
听罢因由,苏玉珊不由啧叹,“皇宫的规矩这么严格的啊!就连皇子也不能例外吗?”
但见弘历正色道:“既是宫规,皇子们更该以身作则。唯有严格执行宫禁,方能保障皇宫的安全。”
默默听着他的话,苏玉珊不由自主的歪着小脑袋,杵着下巴,望向他的眼中写满了好奇,“那这些年就没什么特殊情况,会在晚上开宫门吗?”
“若有紧急军情,可以破例开门,毕竟军情重如山。”
原本他想查阅一些律例,可苏玉珊那小小的脑袋装着大大的疑惑,她的问题一个连一个,问的角度都很清奇,弘历听来只觉好笑,十分有耐心的一一为她解答,浑忘了正事儿。
闲聊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是李玉叫她过来的,遂问弘历找她有何事。
自书桌前站起身来,弘历行至她跟前,在圆桌前坐下,“昨晚我失约,未免你胡思乱想,我得跟你解释清楚。”
原来就为这事儿啊!“那你大可让李玉传话即可。”
传话是简单,但弘历总觉得不太妥当,“我没能履行承诺,得亲自跟你讲明方显诚意。”
他的态度十分诚恳,苏玉珊哪好意思责怪他,“罢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特殊原因,可以理解。”
她的神情一派无谓,似乎对此事并不是很在意,弘历却觉得有些事必须得趁早,“今晚我一定去陪你。”
啊?又来?苏玉珊真是怕了他这句话,“四爷您还是别许诺了吧?万一皇上又召你入宫呢?”
“哪有那么巧的事?”拍了拍她的手,弘历安慰她放宽心。
骤然被人触碰,苏玉珊浑身一颤,下意识坐直了身子,想将手抽回,却被他攥得更紧。
她那葱白的指节纤长匀称,触之细腻柔滑,弘历拉着她的手指轻抚着,静静的感受着那柔弱无骨的触感,
“放心,今晚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她心里直发毛,她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今晚可能会发生些什么。她可从来没报什么希望啊!苏玉珊心里苦,却又不敢明言,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四爷您应该挺忙的吧?我就不在这儿打搅您了,先行告辞。”
不过是拉了一下手,瞧她吓的,弘历笑应道:“好,你先回,我忙完再去。”
福了福身,苏玉珊往外走去,行至门口,她又停步回头,“四爷,我想在这儿借本书,打发光阴。”
弘历无谓摊手,“随喜。”
于是苏玉珊去往书架边挑选,对于古书她不甚了解,于是她选了本宋词和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而后回往听风阁中。
回去的路上正巧偶遇两名女子,瞧那一身锦衣的打扮,她猜测这两位应该也是府中的使女。
常月在旁提醒道:“红衣那位是岚格格,绿衣是富察格格。”
苏玉珊记得乾隆将来的原配皇后也姓富察,但那位可是嫡福晋,眼下这位是使女,使女为妾,顶多抬为侧福晋,断然不可能成为嫡福晋,那也就是说,她们只是同姓而已,并非同一人。
她也不晓得弘历是否与她们圆房,近前后客气的唤了声姐姐,并未多言,只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看着苏格格离去的背影,岚格格低笑道:“我听说,今儿个四爷一回来便请了苏玉珊去书房,可把金敏靖给气坏了呢!”
富察格格掩唇笑道:“又不是找你,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月眸微瞥,西岚娇哼道:“四爷找谁都成,只要别找金敏靖即可。整个府里,我最看不惯的就是她,巴不得有人能分走四爷对她的宠爱,看她还怎么得意!”
回头瞄了一眼苏玉珊那远去的背影,富察格格甚为纳罕,“你说人真的会失忆吗?”
这种事,西岚也是头一回听闻,“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吧!”
苏玉珊并不在乎旁人的议论,她没有原主的记忆,就相当于失忆,不论旁人如何猜疑,她都把自己当成失忆之人,也就不会有什么破绽。
有书在手,这日子才没那么难熬,只是她没想到,有朝一日,看书竟然成了一大难题!
这古代书上的字皆是竖着排列,对于看惯了横向文字的苏玉珊来说,读起来十分吃力,加之书中皆是繁体字,大部分她都认得,有些复杂的她也不确定是何意。
常月没读过书,不怎么识字,苏玉珊想找个人请教都找不来,只能一遍遍的抱着书册,咀嚼字词去盲猜。
眼见格格看个书如此费神,常月提议道:“格格勿忧,咱们四爷学问好,待今晚四爷过来,您向他请教便是。”
“指不定他今晚又有事不来了呢?”
无奈摇头,常月轻叹道:“旁的使女都期盼着四爷过去,格格您竟是一点儿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