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承谚丝毫没敢含糊,赶紧去将方钧瑜扶了起来,边继续观察着那几个蛊人边说道:“你可别死在我前边啊!万一我要是侥幸活着出去了,还得承着你的情过一辈子,我可不想!”
方钧瑜将嘴里的血啐了个干净,扶着甘承谚伸过去的胳膊走了几步,说道:“我呸!老子可用不着你承情!”
甘承谚此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可本性中的温柔忧郁的气质也没有让他像方钧瑜一般让血性主导自己,反而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出一种感悟生死的超脱来。
甘承谚一边挥着剑,一边说道:“自古生死哪里有自己决定的啊?谁不是拼尽全力挣扎着活下去呢?方钧瑜,咱俩今天就算真的不能活着出去也没关系,命数天道常在,这一生活得不亏不愧便死而无憾了!”
“你他娘的哪来那么多力气说这些废话的?老子最受不了的就是你小子这哼哼唧唧的性子!今儿个谁也别想死,回去我再好好教育泥小子!”方钧瑜强忍着痛说道。
方钧瑜还没说完,只见突然有一个蛊人被地上的火把绊倒,不断在地上挣扎着,却怎么也站起不来,拳头还继续一个劲儿地挥舞着。可那蛊人倒在地上的姿势,即使出拳也只能蹭到地面,不过几下,那蛊人的手就已经血肉模糊,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方钧瑜和甘承谚算是看明白了,同时大喊了一声:“攻下盘!”
这些蛊人早已没有了意识,自然也不会有思考的能力,面对对手的时候,他们不过是力大无穷、不知疲倦与疼痛地不停挥舞着拳头的机器罢了,只要想办法让这机器不能继续顺利运作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虽然知道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可毕竟两个人之前耗费的体力太多,方钧瑜又受了重伤,面对这么一群怪物也是难缠得很。
终于看着那群蛊人一个两个地都趴在地上不停地蹭着自己的拳头,方钧瑜和甘承谚竟然感觉到那么一丝诡异的笑点,倚在墙边喘着粗气,抹着嘴角的血也不忘笑了几下。
蛊人虽然已经失去了攻击力,可东声还在。东声也绝对不是他表面上看看起来那么柔弱单薄。
很显然,东声没有想要就此罢手。
东声提起刀,看着眼前浑身是血地两个人,本就发白的面容更加阴鸷,朝着方钧瑜和甘承谚一步一步踱了过来。
“我东声就是个跑腿的,手上笨不想沾血。可没想到钱先生闭关一年才研究出来的蛊人就这么被二位破了!果真是有些小看了方佥事!不过没关系,我东声能亲手送方大人上路也不亏!”东声说着把手里的刀举过头顶,顺势就要往方钧瑜脑袋上劈下去。
“东声!停手!”有些稚气的声音突然从东声身后传来。
“钱先生?您怎么来了?”东声看着轮椅上的钱同秋,缓缓将手里的刀放了下去。
“钱同秋!你个混账小子!你还敢来?要杀便杀,要砍便砍,我方钧瑜用不着你来求情!”方钧瑜满脸是血,用尽最后的力气冲着钱同秋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