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起来,我、米娜、亦如都变老了,我现在坐在下午的阳台上写着过去我们之间的故事,冬日的太阳非常温暖,它还是一样虚假——外面是一个非常冷的环境,只是因为我坐在阳台上的摇椅里,我才感受到了太阳的温暖,二十年,把一切都变了,只有这个假惺惺的太阳没变。我们三个人,不论放在哪个时代都是我们那一类人里的翘楚,我是没文化但是爱动脑筋动感情的那种人,米娜是除了她自己的爱情什么都可以不顾的那种人,亦如是把这个世界和自己的感情都从一个比较高的维度看得很清楚的那种人,我们都是这类人里非常优秀的代表,说实话,这种人不论在哪个时代都可以拉出来告诉别人他们很优秀,他们在一起搞得感情纠缠非常理所应当,你不让他们纠缠一下怎么知道人类可以优秀到什么地步呢?
对的,过去我也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不过是为了顺滑地活下去就把很多优秀的地方砍掉了,省得生命滑向死亡这个深渊的时候磕磕绊绊太过于辛苦。有的人,比如海子,他看穿了这个过程,又不想砍掉自己的优秀,于是就去自我毁灭。我没法评论这种行为,我不能说这是太愚蠢还是太聪明,但是单就社会学来说海子这种行为是非常不负责任的,别人生了你,让你去这个地球上扮演自己该扮演的角色,你受不了就把这个角色太轻易地抹掉,你就是不负责——不要以为你可以对自己的生命负一切责任,不行的,最简单的你需要对自己的父母负责,然后你得对让你平平安安长大的这个社会负责,然后往大了说你还得对孕育你这个多细胞生物的地球负责,你有这么多责任,为了一时痛快轻易地剪断自己的生命,那你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混蛋。死亡太容易了,如果人活一世可以那么容易地斩断,还是那句话,你没活对——不用说其他,你让那个假惺惺的太阳看见你那么一下子就嘎巴死了,你是痛快了,它怎么想呢?
我要吐了真的是,我眼巴巴照射了四十五亿年才孕育出来这么点有思想有感情的生物,他一时半会想不开往铁轨上一卧就给了断了,早知道就应该放射几波强力太阳风暴把地球毁了,让这帮狗东西连出现的机会都没有,省得我看着恶心——太阳绝逼会这么想的。
我们人类社会的思想和感情孕育出来的伦理其实是有点好笑的,比如,一个小孩,如果他还是一个细胞,或者一个多细胞的小东西,你把他嘎了就不犯法,打胎就是这种。如果你把他养大了,他有了自己具体的身躯、思想、感情,你再去嘎他就会被社会制裁——发现没有,人类尊重的并不是那一点肉体,而是附着在这个肉体上的思想和感情,是肉体、思想、感情一起凝结出来的一颗灵魂,这个玩意是值得尊重的,因此上对了,最近不是有一个女人贩子要判死刑了赶快爆出自己更多黑料拖时间,我告诉你吧,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发回去重审,给她多活几天,就是对哪怕这种人渣也有的那一颗恶心到让人恨不得就地消灭的灵魂最基本的尊重——杀人,自杀,太容易了,就是因为人的身体上附着了很多东西,你才会对它尊重,不过,我说句难听的,我们这个中国的社会承平太久,很多人身上粘着的思想和感情都非常不值得尊重,都需要修剪或者消灭,但是,那就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了,时候到了这种不值得尊重的人嘎得会非常快,因为,杀人真的是最简单的事,只要给出一个合理的伦理上的借口,割韭菜都不会有杀人那么快——韭菜不会互相杀戮,人对这个可真是熟得可怕。
当然,我就是埋怨几句,发几句牢骚,我可不会给人出这种伦理上的借口,别人怎样不关我的事,他再坏坏不到我头上,谁能使坏使到我头上,我只会心悦诚服,因为我活了这么久还能被你拿下,那只能说明我没本事——但是我怀疑没人做得到,因为我已经交了很多学费,不论是身体上的、思想上的还是感情上的,我都遭了太多罪,我不信命运还有脸给我安排这类大坑——你有脸安排我就有脸跳,不就是吃亏上当,不就是被人类的罪恶恶心折磨,还有脸这么玩弄我算你小子够无耻好吧。
知道了吧,我是从这个层面什么都不怕,甚至,除了死亡我什么都不太尊重,咱们最好就是客客气气,你非不客气要跟我比一下手段,甚至还想炮制我,那我只能从身体、思想和感情上找一个容易下手的地方就地反击——你猜这三样哪一个是最容易的?我不说,你猜猜。
而且,我前面说过了,像我这样的光棍中国有三千万,别人不一定像我一样总算吃过点命运的好处,也不一定像我一样把人世间这些事系统地思考过,更不一定像我一样总是对别人的不论肮脏恶心还是高尚优秀的灵魂保持着基本的尊重,你去惹他们,他们就地就把你消灭了,甚至还要把你全家都从地球上抹掉,他怕留下你这一股龌龊的基因将来对整个人类会是一种祸害,所以夹着尾巴做人吧大哥,女人们不知死活满世界折腾那是她们的事,她们一直就是那样,你一个男人也学那个下贱样子出去比划,很容易被满门抄斩的——而且你仔细想想,整个人类历史其实就是建立在不间断的杀戮上,我们新中国才建立了七十年,都是前辈们血流成河给你争取来的,然后,你跑去学那个下贱样子成天搞什么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