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苹果里是没有什么违法违规的活动的,哪怕有,咱也不知道,大多数人也都假装不知道,看不到——很多事情都是心照不宣吧,别人在包间里做什么你最好不要去打扰。
我们还是简单聊聊那些人的工资水平吧。
像我,每个月只有五百块死工资,但是因为其他的开支都有好大姐们帮我处理,我觉得倒也不是没法接受——因为我每天也没什么活,基本就是去那里玩的,吃一吃喝一喝老板来的时候拎根棍子出去装装样子就完了。迎宾那几个非常漂亮的姑娘每个月好像是一千五(也是死工资),她们其实还是有点活的,需要迎来送往,带人去前台,送到房间,来人的时候‘欢迎光临’,人家走的时候‘欢迎下次光临’——这些姑娘也有点受罪的,那时候大冬天她们都得在外面站着,冷得脚麻了就进来暖和暖和,大约下午三点上班,晚上十点半左右下班。前台那几个帮人开房间结账算账的是一千块,这个活照我看来也是个蠢活,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是经常挨骂——你懂的,人嘛,用我姑的话说除了杀头难就是掏钱难,别人玩得时候倒是开心,掏钱的时候难免磨叽,这时候就容易跟前台这几个接待吵架——接待赶紧看我,大概是想让我帮忙处理,我抽根烟看都不要看的——除非他揍你,不然跟我有啥关系,我是保安,我又没挣这份儿钱,或者,你长得漂亮一点我也算见义勇为,就你那个德行还想让我帮忙,做梦吧你
总台那几个人我倒是没问过,但是他们属于技术工种,调音乐维修维护设备都是他们的活,这几个大哥应该赚得多一点。服务员其实是最辛苦的,端茶倒水打扫卫生,不停地伺候客人,这不对那不对地挨骂,结果她们才赚八百——
"给我我就不干了,这不是欺负人吗?"我跟其中一个服务员还是挺熟的,有一次帮她去墩地的时候跟她聊天,发现只有这么一点工资就跟她说。"干最重的活,受最多的气,拿最少不,第二少的工资"
"你以为能赚多少?不就是辛苦受气的钱,别的钱我没本事赚"那姑娘那年二十三岁,长得一般难看,看起来已经四十三岁了,"你别擦了!本来好好的你一擦花得像狗舔过一样,我还得再擦一遍——你肯定从来不干活,根本就不会啊!出去出去,别给我搞乱了"
我哪知道擦地还有什么讲究,不过确实我擦过以后花得一批,只好扔下拖布溜了——
那时候我就发现,这个世上好像就是那样的,哪里都有混日子的人比如我,哪里也都有有技术的人比如总台那几个调音师,但是哪里都是最辛苦的人往往赚最少的钱(我这种混日子的压根不能算赚钱),辛苦、受气这俩个东西最不值钱,最卖不出价格。那个娘炮经理是我们这里面工资最高的,俩千块,我猜他应该还有一些奖金或者其他的收入,因为他追着老板舔的样子不像是俩千块这个价格就能合上的——给我俩千让我那么去舔别人是肯定不够的,我那时候总觉得人应该都跟我差不多,不至于为了俩千块追着老板伸着舌头随时准备上去溜一沟子其实我想错了,很多人,大概八成左右都是经理那种人。
金苹果除了老板谁们赚钱多?好大姐们。
过去的这类场所和现在其实差不多,好大姐们坐台要赚一份钱,她们点酒还要赚一份钱,喝多了跟着客人走掉出台又是一份钱,她们赚钱相对容易——过去不像现在一样串场严重,一般一个好大姐在金苹果上班就不会往别的地方跑了,整天都在那里呆着,有人点就上台,没人点就玩手机打扑克。我记得金苹果有一个三十大几四十岁的大姐,来了客人经理去叫她就出去被人挑,没几分钟就回来了——她又老又丑,长得像个男人,而且还特别敦实,个子不高吧背宽得像个杀猪的台板,把女人的缺点占全了。就这,每次经理喊上台她都第一个踊跃参与,过一分钟被人家赶回来继续跟我打扑克,我就纳闷她怎么那么无耻——
"大姐,你这个德行没人挑你的,好好打扑克不行吗?一会儿跑出去一趟,老得别人替你打牌,搞得我都记不住牌要输了,有意思?"我问她。
"人的口味很难说的就是因为我不好看才要比别人更努力才行啊!"
"努力?"我惊呆了,这个活有什么‘努力’可言?"努力?你确定?你看看她!"我指指旁边无精打采正在睡觉的一个姑娘,她大概只有二十岁,相当漂亮,因为老是上台总是累得精疲力尽的,"她但凡出去就被人挑走了,成天累得精疲力尽——你再努力能比她活多?"
"你不懂喜欢什么女人的都有"
我特别佩服这个老丑女人,所以经常观察她,看看她到底有没有活——你别说还真有!有一次她被客人点中出去上台,我抢过服务员的果盘端进去,就为了看看是什么样的奇葩会点这么扎心的半个男子汉一样的老娘们儿,然后看到一个令我记忆犹新的景象——这好大姐公主抱着一个细长条的哥们儿让那哥们儿喂她吃酒,俩个人嘻嘻哈哈玩得可高兴了呢——真的是一样米养百样人,从那以后我就再不觉得这种地方有各种千奇百怪的女人有什么理解不了的地方了。而且你猜怎么着,这好大姐后面生意越来越好,固定有几个客人来了就点她,有时候还带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