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还不知道自己也被小姑娘惦记上了。
自从知道下连队慰问的文工团是鹿城来的后,他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好。
走路睡觉都在哼《我和祖国》这首歌。
哼的另外三个舍友脑子都快炸了。
慰问演出的前一天,陆铮好好地洗刷了一下自己,还细心地把胡子刮了两遍,整个人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骚包劲儿。
“你至于吗?这一通折腾都不如你自报家门来得快。
看咱卫生队的那几个小护士自从知道你的家世后,哪个不是明里暗里地给你献殷勤?
等那小姑娘来了,你直接摆明家世,我就不信她不动心!”
陆铮闻言突然有些颓丧:“她知道我的身份……报纸上还登着我们队的番号……可这么久过去了,她都没有给我写过一封信。”
“连封信都没写吗?”舍友不可置信道。
“没有……”
“那这姑娘要么是不在意,要么是有点迟钝……那什么,你先别泄气,等见了人再说嘛!”
陆铮重新打起精神:“你说得对!可能是年纪太小没长那根弦,反正我不急,等见了再加深印象吧……”
…
1980年11月15号,鹿城文工团来到了空军二十三师师部。
在为师部领导进行了一场演出后,文工团众人于11月16号来到了第一飞行大队。
空军和陆军的编制有些许不同,师部以下为团,团下为营,营下为连……而空军中的大队相当于营级,中队则等同于连,往下以此类推。
第一飞行大队有八十名正编飞行员,两百地勤人员,二十空勤指挥再加上后勤和预备飞行员,总人数达到了近五百。
江蔓一点都不为获赞人数担心,这次慰问演出横跨整个二十三师八个飞行大队,人数逾万。
只要她的表演不出错,那获千数以上赞扬只是时间问题。
系统给的十天期限妥妥地够用了。
文工团的卡车刚抵达第一飞行大队,道路两侧已经站了两排整齐列队的战士。
他们喊着欢迎的口号,身姿笔挺。
等卡车停下,几只队伍就热情地凑过来帮忙。
有扶演员下车的,有帮忙搬器械的……
江蔓排队下车,刚踩上车厢边缘,一只大手就伸到了她的面前。
“江蔓同志,我来扶你下车。”陆铮举着手笑着朗声道。
江蔓低头细看,发现过来扶自己的竟然是陆铮,他好像和拉链时没什么变化,可江蔓却莫名觉得有些心悸。
她把这种感觉归结于自己心虚,以为是自己对人家动机不纯,所以才会心虚成这样……
江蔓脑子嗡嗡的,竭力压下眼底的波动,故作坦然地把手放进了陆铮手里。
她的头低得太快,没有发现陆铮那正经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心虚。
陆铮只觉得掌心那只小手软得仿佛一用力就能捏断似的,细白小巧柔弱无骨……
他抬头看了看小姑娘坦然的模样,有点唾弃自己那一闪而逝的旖旎心思了……
“谢谢。”江蔓跳下车厢,收回手轻声道谢。
陆铮掌心一空,心也跟着空了一半,为了掩饰失落他抬手摸了摸鼻尖:
“别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江蔓闻言笑道:“上次你救我就说举手之劳,现在又是……这个举手之劳和之前的可不能同日而语,所以我欠你一个郑重的道谢。
陆同志,请问表演过后能给我留出一段时间吗?”
陆铮眼睛一亮,让她别客气的话重新咽了回去,脱口而出一句:“当然可以!”
江蔓得到肯定的答复,终于松了心中吊着的那口气。
演出时间排在晚上,地点就定在大礼堂中。
第一大队的战士帮着他们搭建舞台,安置服装和器材。
陆铮不想让人看出他对江蔓有企图,怕有人会给她找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帮忙搬了一趟器材后,他就离开了礼堂。
陈安冉目睹了这一切,陆铮和江蔓彼此闪躲的眼神怎么可能瞒得过她?
陈安冉心里的嘲讽都快压不住了。
江蔓还以为自己攀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却不知道那只是个短命鬼而已。
三年后,鹿城文工团解散,陆铮也会在群岛战役中撞击敌机牺牲。
他这一撞虽然为国家撞出了提前数十年的科技水平,可他本人却连尸骨都找不回来,最后只能以衣冠下葬……
这样一个人,英雄是英雄了,却没什么实际用途,完全不值得她为此付出心力。
可怜江蔓,那小心思要落空了。
陈安冉越想越开心,忍不住走到江蔓面前给了她一个轻蔑的笑容。
江蔓:“??”
不是,她有病吧!
莫名其妙过来嘲讽自己,又再打什么坏主意吗?
江蔓不由得紧张起来,回去把自己的物品查看了一遍,又把水杯重新清洗,没发现不对后,她又不放心地找到了周团长。
江蔓把陈安冉的异常告诉周团长,合理怀疑她又想陷害自己。
周团长皱着听完眉如临大敌,她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