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毕煦一起前往无终县的两个亲卫叫苦不迭,忙道。
“是,道理是这样,可咱们今早就出发了,休息半夜也没关系吧?”
毕煦短暂思考,随后抹掉胡子上的冰碴,断喝道。
“不行!”
“继续赶路,等到了前面驿站再喝口热水,买三匹新马,必须昼夜不停!”
“吃在马上吃,喝在马上喝,就是他娘的眼睛睁不开了,也给老子把自己绑在马背上睡!”
“总之三个字,不许停!坏了公子的事情,你掉脑袋都弥补不了!”
闻言,其余两人也是一咬牙,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奋力抽打马儿。
“架!”
……
与此同时,姬盛派出的人也知道事情重要性,同样选择了昼夜不停,不要命的赶路方式。
姬广、姬横派出的人也是如此。
而廷尉寺的差役轻松得多,雪夜到来之前,早就抵达了一处驿站,全员歇息。
故而等第二天天明,姬广、姬横的人已经超过了他们,吊在第三位。
如此过去了六日。
深夜之中,无终县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梦乡之中。
一阵急促的马蹄吵醒了临街的住户,有人忍不住斥骂。
“大半夜的,吵死人了!”
而马蹄声一闪而过,很快远去。
一处不起眼的院子外,马蹄声彻底安息下来。
毕煦龇牙咧嘴活动了下冻得僵硬的五官,猛吸几下鼻涕道。
“这就是义庄?”
“应该是,四周空荡荡的,没人会住在旁边。”
所谓义庄,便是太平间,停放尸体用的,也是仵作验尸的工作地点。
毕煦看了眼还没他人高的矮墙,随便就翻了进去。
三人握着刀,轻手轻脚靠近,听闻中间房传来呼噜声,应该是仵作。
毕煦打了个手势,示意别惊动。
三人根本不需要搜寻,因为尸体就整整齐齐露天摆放在院子中央。
毕竟冬天来临,整个露天场所都像一个巨大冰柜,放在外面比放在屋里更合适。
而且尸体这东西也不怕人偷,甚至还能防贼。
有贼人偷偷溜进来,若是看到满院子的尸体,恐怕当场得吓死。
除非贼人就是冲着尸体来的。
例如毕煦三人。
“找到了,就是他们。”
尸体一共十九具,除了十七个刺客外,还有两个无关紧要的冻死的乞丐。
毕煦借着月光仔细看看,搓了搓手道。
“果然如公子所言,天气寒冷,这些尸体还没烂透呢。”
尸体虽然已经开始发胀腐烂,但急速下降的温度,让他们没法变成白骨,或者不具人形。
若是打着火把仔细看,还是能分辨出一些特征的。
“烧了!”
毕煦果断发话,然后从马背上提下来两个胶桶。
“公子吩咐,在尸体上盖上大量木柴,然后把此物浇在木柴上,点燃即可,注意别弄到自己身上。”
很快,三人便四处搜罗来许多木柴。
期间惊动了熟睡的仵作,不过毕煦一拳头下去,仵作就晕过去了。
毕煦仔细分辨许久,将其中两具尸体拖了出来,随后挥手道。
“剩下的都烧了。”
这两具单独留下的尸体,正是刺客中的两个老兵。
其余的尸体则是被盖上木柴,姬安在声望商店里兑换的两桶汽油也倒了下去。
火把点燃,大火呼的一下猛地腾起!
毕煦三人用草席、绳子将老兵尸体裹住,然后拖在马屁股后面,扬长而去。
大火一直在烧,足足烧了半夜,这才被打更的更夫发现,立刻大叫道。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
喊声惊动了小半个无终县,百姓们听闻起了火,纷纷拿来家里的瓢、桶等器具,砸开结了一层冰的井口,打水救火。
正在此时,一行人骑马飞驰而来,见义庄火起,便拉住村民道。
“这是无终县义庄?义庄起火了?什么时候的事?”
村民答道。
“对,这是义庄,估计半夜前就起火了,还是更夫发现的,已经烧了半天,火都快扑灭了。”
闻言,一行人心神大骇,脸色喜忧参半。
聚拢到义庄墙外一瞧,有人压低声音道。
“烧的应该是尸体,但都快烧成炭了,勉强看得出是个人形,若要分辨身份,几乎不可能。”
“刺客有十七个,都在这里吗?”
“按理说都在,不过烧成这样想要数清人数,得仔细分辨一番,我们会暴露身份的。”
“半夜前火起,放火之人就比咱们快半夜,到底是谁放的?”
“管他呢,我们的目的也是毁尸体,这火放的,还免得我们动手了。”
“嗯,暂时不走,各自找客栈住下,等明日清晨打听消息,看看烧毁的尸体有多少,对不对得上。”
“喏!”
一行人很快散去,仿佛没来过。
又过了两个时辰,天已经发亮,急促的马蹄声第三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