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默的一声质问之后,秦殇忽然沉声道:“欧阳默,这句话,你不该问。因为,你没有资格!”
欧阳默像是不认识秦殇一样,满眼惊讶地看向了对方:“秦殇,你怎么……”
秦殇沉声道:“剑卫,一生可求欧阳世家一次。放过锦儿小姐,就是我唯一的要求!”
“你……”欧阳默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秦殇转身欲行时,花似锦紧追了两步:“秦大哥……”
秦殇回首微笑道:“能见锦儿小姐为我一哭,秦殇此生足矣!”
秦殇长剑出鞘,脚踏风云大步离去。他的背影渐去渐远,长歌之声却隔空而来:“英雄血美人泪,残剑为伴人长睡。红鸾帐垂我独醉,欲看沧桑几轮回。”
“我修炼残剑之道,已经注定了要孤独此生。我死于宿命。即使没有你,我也一样注定走不出此劫。锦儿,别哭!”
秦殇话音落处,山中战鼓狂擂、万军齐啸,军靴踏地之间山峦剧震。可是顷刻之后,震撼云霄的赫赫军威却被一声剑啸强行撕裂。
我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却听到冲天剑气肆意纵横之间群山悲鸣的震颤,人仰马翻的狂叫声、剑啸声也在层层推进。但是,我知道秦殇每走一步,他的生命都在疯狂流逝。
“卫平,我秦殇一生独行,临行之前得遇知己,是为人生一大快事。秦殇今日一剑酬知己,希望你莫负此义!剑断梦陨——”
惊天动地的剑啸犹如狂龙陨落的悲鸣,让天地之间万籁俱寂,只余剑啸。铮铮之声,久久不息,却再听不见秦殇的声音。
“秦大哥——”花似锦泪雨滂沱,我也久久不语。
秦殇临终将我引为知己,让我莫负此义,其实是说让我莫负花似锦。他致死还在为心爱之人着想
,无愧“知己”二字。
百般滋味在我心头萦绕之间,鬼将的声音蓦然而起:“剑客秦殇,冲阵百丈,立剑为标。此战之后,厚葬之。”
“嘶——”我蓦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秦殇拼死一搏,也至冲出了百丈。我能冲多远?
欧阳默却在此时开口道:“卫平,你怎么说?”
“哈哈哈哈……”宋施诺毫无征兆地狂笑道:“欧阳默,我瞧不起你!不说卫平如何,光是秦殇舍命冲阵这一点,就该足以让你羞愧欲死了!”
宋施诺捂着伤口,背靠着墙壁缓缓坐倒在地上:“口口声声说花似锦是你的女人,你却连自己的女人都要算计。”
“你故意揭开秦殇爱慕花似锦的秘密,无非就是想在秦殇死后,让卫平再冲军阵。这一阵,卫平一定会去。单就秦殇断剑酬知己这一点,就足够卫平舍生忘死了。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冰冷的江湖并没淹没他们心头的热血。你呢?”
宋施诺伸手指向欧阳默:“卫平战死又如何?你永远抹不去他在花似锦心中的影子。”
“从卫平敢娶花家鬼那天起,你就已经一败涂地了。你等于亲手把自己的女人推给了卫平!”
欧阳默怒吼道:“放屁!锦儿心中有我!一直都有!如果没有卫平……”
“如果没有卫平,花似锦一样会离你而去!”
宋施诺嘴角流血,却冷笑连连:“我爷爷跟我说过:如果,你是男人,不能娶一个女人时,千万不要说爱她,那种爱就算有万般苦衷,也是一种罪孽;如果,你是女人,千万不要爱一个不敢娶你的男人,他的心从来就没放在你身上……”
宋施诺脸上露出了一丝凄然惨笑:“我以前还不以为然,自从被凌笑刺中一箭之后,我什么都想明
白了!”
“我不是凌笑!”欧阳默的眼中泛起了血丝。
“你和凌笑是同一类人。”宋施诺不屑道:“你们都在用刀狠狠凌迟着自己的女人,只不过,你们的刀不同而已。”
宋施诺冷声道:“你以为自己为花似锦做的足够多了对吗?你欧阳大公子愿意放下身段去追求已经离开你的女人,花似锦就该回心转意,一心一意地爱你对吗?”
“你错了!你留在花似锦心里的伤疤,早就已经被卫平抹去了,你的存在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花似锦或许会想起你,但是,那只有厌恶,没有回忆。”
欧阳默双目赤红地喊道:“你不是锦儿,凭什么这样说?”
宋施诺淡淡地说道:“因为我也是女人,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秦殇临行把卫平引为知己,我宋施诺没有福分做花似锦的知己,对花似锦只有嫉妒……她遇到了我宋施诺求不来的男人。”
“胡说!胡说……”欧阳默厉声道:“锦儿,你告诉我,她在胡说!”
脸上仍挂着眼泪的花似锦沉声说道:“你已经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兄弟,还想害死多少人?”
欧阳默如遭雷击般的连退了几步:“你说什么?”
花似锦抬起头来:“秦大哥说得对,你不配言爱!”
“不对!”欧阳默忽然冲向花似锦:“你在说谎!”
我身形微动之间,宋施诺却忽然喊道:“问心一箭!”
我下意识地抬起了弑神弩,对准欧阳默一箭射出。搅动着气流的弩箭掀起阵阵刺耳长啸直奔欧阳默而出的瞬间,后者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