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笑道:“凭你一只没法修行的鬼魂,对我有什么威胁?散与不散,对我有区别吗?”
鹰眼狂笑道:“别在那儿假仁假义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你能做一次就能做第二次!来回再跑几趟,你累不累?”
鹰眼是什么意思?
我瞬间反应了过来。
鹰眼不了解易晴,但是极为了解水冰魄。她知道水冰魄的控制欲极强,什么事情都想掌握在自己手里。这一次七组损失惨重,她急于补充实力,而我,刚好就是一个现成的术士。
鹰眼是在提醒水冰魄“我不好控制”。如果水冰魄真的上了心,说不定我们之间就还得有一番碰撞。这个尺度掌握不好,说不定,我们之间就得打出真火。
我背着手笑道:“你想得太多了,我急于杀你,不是因为你对我有威胁,而是因为那件秘宝。如果没有报应神像,无论你是人是鬼,我都不放在眼里,杀与不杀完全没有区别。”
鹰眼冷笑道:“你装什么高人!难道你能事事算无遗策?”
我眼中故意露出了轻视的神色:“对付别人或许不行,但是对付你绰绰有余。”
“刚才我那一刀下去,你要是能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现在我至少会和水冰魄或易晴其中一个人翻脸。你的计划很好,怎么就不禁诈呢?”
我拿出一张灵符道:“佛门也有类似符纸一类的东西,但是称之为印,而不是符。佛门术士斩妖除魔,大多数用的经文,而不是符纸,虽然偶尔会用,但是也不像道门一样包罗万象。这世上哪有什么佛光符?我手里的东西只不过是几张变戏法的纸罢了。”
鹰眼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我却视而不见地说道:“你怎么不想想,你们虐杀生灵收集怨气那么久,什么时候见过
怨气会被轻易化解?你的人没事、魂没散、怨气的根源都没断,我拿什么去化解怨气?”
“你诈我!”鹰眼声如鬼哭地喊道:“你不得好死!”
我冷笑道:“你做人的时候不是我的对手,做鬼还能把我怎么样?你是能修成鬼王找我报仇?还是能成为鬼差找我麻烦?”
我伸手往地上一指:“看见这个圈没?它就是用来禁锢你魂魄的,你想跑都跑不了。等到鬼差来了,你就只剩下被带进酆都城这一条路了。那里有冤鬼在等着你呢!”
“你混蛋!”鹰眼尖锐的鬼哭冲天而起时,我忽然听见门外有人说了一声:“好重的戾气!”
等我回头看时,一高一矮两个鬼差已经走进了工厂的大门。
就在我回身的一刹那间,鹰眼忽然发狂,不顾一切地往我身上撞了过来。我明知道她不可能冲破我施展的“画地为牢”,却仍旧本能地向后倒退了一步。
我和鹰眼一进一退之间,鹰眼的魂魄砰然撞在了“画地为牢”凭空生出的光幕上,在一瞬间撞得四分裂,转眼就变成了满地滚动的磷火。
我没去打散鹰眼的魂魄,她却把自己弄得飞灰湮灭了。
高个儿鬼差怒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散鬼魂!”
灭人魂魄这种事情,虽然在术道上司空见惯,但是没有哪个术士会当着鬼差的面去做这种事情。人死成鬼,就等于进入阴司管辖的范围,术士随便灭魂,就和鬼魂杀人毫无区别,没被抓住就算了,一旦被抓了现行,绝逃不过阴司的严惩。
我冷眼看向对方:“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杀她?”
高个儿鬼差指着地上的磷火道:“事实俱在,你还敢狡辩?”
“狡辩个狗屁!”我的火气也跟着冒了出来:“她是自己撞在画地为牢上,
撞散了魂魄,跟我有什么关系?”
高个儿鬼差厉声道:“画地为牢是不是你画的?”
“照你这个说法,以后术士都别用什么禁锢的法术了,否则,鬼魂自杀,我们都得负责。”我抱肩道:“人证物证,这里全有,你要是想强加罪名,咱们就一起往阴司走一遭,官司打到阎罗殿上,我也不惧!”
“你……”高个儿鬼差被我气得脸色阵红阵白,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矮个儿鬼差伸手拉了拉对方:“算了,一个鬼魂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跟他计较,还有不少活儿没干呢!咱们赶紧走吧!”
高个儿鬼差狠狠瞪了我一眼:“我记住你了!这笔账,我早晚跟你算!”
我抱肩冷笑道:“随时恭候!”
水冰魄等他们两个走远了,才低声道:“惹上鬼差不是什么好事儿,要不要我找师门长辈给你说和说和?”
“用不着,谅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就算是鬼差也不能随便去碰术士,这是术道上的共识,我自然不会把他的威胁给放在心上:“此间事了,我也该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我没给水冰魄说话的机会就大步走进了黑夜当中。
第二天,谭飞龙给我们结了账之后,一直把我们送到高速路口,才忽然来了一句:“花小姐,等等……”
花似锦正诧异时,谭飞龙却飞快地从汽车后备箱里捧出一束红玫瑰:“花小姐,我们能不能……能不能做个朋友?”
我看见谭飞龙想看花似锦却又不敢抬头,像个做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