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是工厂领导派来的代表,特地来看望您。这是工厂领导的一点心意,希望您能够早日康复。”
朱爷爷半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他努力撑起身体,费力地摆了摆手,声音虽细若游丝,却异常坚定:“你替我谢谢厂里的领导,他们日理万机,还惦记着我这把老骨头,真是让我过意不去。这钱,我不能收,真的不能。”
刘雪峰上前一步,轻轻按住朱爷爷的手背,温暖而诚恳地说:“朱爷爷,您听我说。
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它是工厂对您孙子朱文田的高度认可和赞赏。
文田在国外的学习成绩优异,为工厂争得了荣誉,领导们得知您住院,特地嘱咐我,一定要把这份心意带到。
您就权当是孩子们的一点孝心,收下吧。”
朱爷爷身体虚弱,神智尚清,他再次用力地摆了摆手,声音微弱却坚定:“书记,感谢厂领导还惦记着我这把老骨头,这钱我真的不能要。”
“我孙子能够有机会出国深造,这是我最为高兴的事情。这钱,我真的不能收,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朱爷爷的语气坚定而温和。
刘雪峰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将那份装着慰问金的信封,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递向了朱文田的父亲。
“朱大哥,请您听我说。这不仅仅是工厂的一点心意,更是我们全厂上下对文田这孩子勤奋好学的认可,对朱家良好家风的敬仰。
您就收下吧,让孩子在国外也能感受到来自工厂的温暖。”
“书记,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文田这孩子能有机会出国,全靠工厂的支持。
这钱,我们真的不能收,它太重了,我们担不起。”
朱家人的坚持和谦逊让刘雪峰深受感动。
“大叔,要不这样,这钱我先暂时放在工厂里,等朱文田回来,我们再一同交给他。”刘雪峰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
朱爷爷依然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不行,不行。工厂送他出去学习,就是对他最大的信任和认可。
这钱,他不能收,我必须告诉他这个道理。”
尽管朱爷爷身穿病号服,脸色略显苍白,那份坚韧和执着却让人无法忽视。
刘雪峰看着眼前的老人,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他知道朱爷爷的身体状况并不好,需要充足的休息,自己实在不宜再过多打扰。
就在他即将迈出病房的那一刻,身后再次传来了朱爷爷的声音。
“书记啊,你等等。”
刘雪峰脚步一顿,缓缓回过头,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关切:“大叔,您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老人的眼中闪烁着期待与焦虑,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书记,我这身体怕是等不到我孙子回来了。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有件事麻烦你转告给他。”
刘雪峰心中不禁一紧,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勉强:“大叔,您别这么说,您的身体硬朗着呢。他应该会很快回来的。
不过,您有什么话想跟他说,我也可以帮您转告。”
老人缓缓开口,声音中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我年轻那会儿,在大连中远造船厂工作过,那时候我是个八级大工匠,为国家造过不少好船。
没想到命运这么神奇,让我的孙子也到船厂工作。我这一辈子,最自豪的就是能成为一个对国家有贡献的人。
我也希望我的孙子,能够继承我的志向,成为一个对工厂、对国家有用的人才……”
老人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过去的怀念和对未来的期望,刘雪峰静静地听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大叔,您的话,我会牢记在心。
我不仅会转告给您的孙子,也会尽我所能去帮助更多的人,让他们都能明白这些道理。”
老人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感激地看着刘雪峰。
在结束与张凌峰那通电话的瞬间,朱文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拽入了深渊,周身的力气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只留下无尽的空虚与自责在他心中徘徊不去。
他无力地坐回椅子,双眼空洞地盯着桌上那本记录本,那些曾是他日夜奋斗、倾注心血的字迹,此刻却如同陌生的符号,失去了原有的意义与温度。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朱文田在心中反复质问自己,张凌峰那些字字如针的话语,不断在他脑海中回放,每一次回忆都像是在他心上再划一道伤痕。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原田龙翔,原田龙翔那每一次精准无误、近乎完美的焊接动作,在朱文田的脑海中反复上演。
“或许,可以利用他的技术,寻找一条新的出路。”
朱文田在心中暗暗思量,这个念头非但没有让他感到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凌晨时分,疲惫不堪的朱文田终于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终于拿起了焊炬,对着那块殷瓦钢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焊接。
每一次焊接都如此完美,他的技艺已经达到了巅峰。
当早晨的阳光照进房间,朱文田醒来的时候,一切又回到了现实。
他有些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