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公子和姑娘吓得不轻,缩在一旁,谁也不敢说什么,官兵到了,他们更不敢离开。
大理寺少卿孟玉林,率先冲到废墟前,一眼便看到了被横梁压在
王妃身边的赵嬷嬷跪在废墟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王妃啊,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啊,您怎么不把老奴也一起带走啊,王妃……”
孟玉林一把将赵嬷嬷从地上揪起来:“说,里面的人是谁?”
“是王妃,是恒王妃李双晚啊……”
孟玉林面色一沉,看来报案之人没有说错,忙折返回来:“大人,被困于屋中的人确实是王妃,她……”轻轻摇了摇头。
朱淇正死死捏紧了拳头,脸上的悲痛之色如排江倒海一般。
来这之前,他还心存侥幸,他希望就算如报案人所说那般,是淑贵妃和长公主逼着她来,她应该在中途就已经离开了。
可是……
此时两人从废墟里挖出一副尸骸,除了一副骨架,其余的均已伤成了炭。
朱淇正只觉得眼前一黑,孟玉林忙一把扶住:“大人……”
朱淇正握紧了孟玉林的手臂,挥身颤抖,泪从脸上滚滚而落:“我的晚晚,我的晚晚啊,外祖父痛,外祖父痛啊……”
孟玉林赶紧挥手让手下把尸骸抬走:“大人,斯人已逝,您节哀,查出凶手,替王妃报仇才是要紧事啊。”
朱淇正含泪点头,从孟玉林手中接过帕子,擦干泪后大声下令:“来人,给本官查,仔仔细细地查!”
“是!”
而此番,嬷嬷和小宫女一左一右搀扶着的淑贵妃想趁着院子里人来人往,乱成一团,要离开此地。
朱淇正已经从极度的悲伤中缓过神来,一双虎目锐利如锋,顿时就看到了淑贵妃等人:“贵妃娘娘!”
淑贵妃等人听到这大声,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朱淇正大步走过去,伸手一拦:“贵妃娘娘,这是要去哪啊?”
嬷嬷将淑贵妃挡在自己身后,喝道:“朱老大人,你好大的胆子,这是贵妃娘娘,娘娘现在要回宫,你也敢拦!”
朱淇正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淑贵妃青灰色的脸:“贵妃娘娘,老臣的外孙女乃镇国将军府嫡长女,微臣唯一的外孙女,也是凌氏皇族的亲王妃,如今惨死于此,难道贵妃娘娘就这么走了吗?”
淑贵妃不予理会,脸色极度难看,无论如何,她得赶紧离开。
嬷嬷拦在淑贵妃面前道:“朱老大人此话何意,难不成怀疑恒王妃是贵妃娘娘所害?”
朱淇正冷冷地瞥了嬷嬷一眼:“本官和贵妃娘娘说话,你一个嬷嬷插什么嘴!”
当即有两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往朱老大人身后一站,嬷嬷顿时被吓得不敢说话。
淑贵妃也终于回过神来:“朱老大人,本宫乃皇帝嫔妃,你要干什么?”
“老臣只想请淑贵妃好生在这里待着。”
“朱淇正,你放肆,你敢囚禁本宫,本宫与李双晚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
“老臣不敢,事关重大,案子未查清之前,任何人不得下山。贵妃娘娘既然没有害恒王妃,那在此等上一等,又有何妨?左右恒王殿下已经入宫,求皇上旨意了。”
“你!”
“来人,将此处给我围好了,一只鸟也不准放出去!”
“是!”
数百人立刻便将整座院子团团围住,他的外孙女,不能这么平白无故的死在这个地方。
淑贵妃气得不行,但因今天所行之事本就隐蔽,她出宫也只带了几个太监和宫女,以及十余位护卫,根本没法和大理寺的这帮人对抗。
“好,本宫就在这里等着,看你如何向皇上交代!”淑贵妃一甩袖进了刚才歇息的屋子。
与此同时,凌恒收到消息后,悲痛欲绝,当即进宫,跪于御书房门前,痛哭流涕:“父皇,儿臣之妻李双晚,她腹中还怀有儿臣骨肉,惨死于碧水泉山庄,请父皇下旨彻查。”
听到动静的张德生立即出来问寻问,待听清楚恒王殿下口中之话,大惊失色,忙白着脸小跑进来。
景章帝正在批阅奏折,头也不抬:“出了何事,何人在外面喧哗?”
张德生颤抖着声音:“皇上,出大事了,恒王妃被烧死在碧水泉山庄了,恒王殿下跪在外面,请您下旨彻查。有人来报案,大理寺卿朱老大人、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方将军带着火师队等人也已经赶过去了。”
朱笔咔嚓应声而断。
景章帝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张德生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恒王妃李又晚被烧死在碧水泉山庄了,恒王殿下跪在外面,请您下旨彻查。”
“把老四叫进来!”
已开春,西北的积雪开始融化,镇国大将军李淮英正在西北与北齐作战,这两天捷报频传,若此刻他女儿惨死的消息传到西北,会发生什么,不堪设想。
凌恒三步一跪地进了御书房,见了景章帝咚咚咚重重连磕了三个头,汉白玉的地板上顷刻间便粘了斑斑血迹:“父皇,求父皇替儿臣作主啊!阿晚是儿臣挚爱,腹中还有儿臣的骨肉,她如今惨死,儿臣也活不下去了,求父皇替儿臣作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