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翠英在刘富贵家待了挺长时间,因为俩人在研究模具。
原本周承安还犹豫,也眼看天都黑了,她才回来,还一脸高兴的样子,平时跟他在一起就没那么高兴过,难不成真不喜欢他这种类型的?
周承安去了院子里,在地上把脚蹭脏,进屋坐在炕沿,把脏兮兮的脚丫子放她腿上。
“干看着干啥,你老爷们脚脏了,不知道打水给我洗脚?”
“犯什么神经,自个儿没手不会洗?起开,我有正事呢。”
那不耐烦的样,跟别的男人有正事,跟他就没有正事是吧?
周承安学着大头的样子,抓住卫翠英衣领子,刚要说话,被卫翠英捏着手腕子按在炕上,疼得满头冷汗。
“都说了别闹,再不消停,你还去跟卫国睡一屋去,叫你儿子给你洗脚!”
周承安:“……”
大头,你害我!
那屋,眼瞅着天黑的看不大清了,卫军才把针线收起来。
他有个装饼干的铁盒子,里头的针头线脑整整齐齐,是他的宝贝。
大头再看看傻乎乎的弟弟,把自个儿当男人使的娘,这个家,该多点男子气概了!
小怎么了,谁说小就不能当家做主!
他要当真男人!
于是大头指着他娘说出了周承安没说出的后半句话。
“脱衣服、上炕,今儿就让你知道啥是纯爷们!”
吧唧,大头被赵燕一把扔院子里了。
天阴沉沉的,刚扔完雨点就落了下来,真下雨了!
“娘我错了娘,我再也不让你脱衣服上炕了!淋感冒,娘你又要心疼了!”
听见外面的动静,周承安觉得相信一个小孩子话的自己真是个傻/叉,也老实了。
不过媳妇没赶自己出去淋雨,是不是说明对他还是有那么一咪咪感情的?
反正比老二媳妇疼儿子更多!
周承安竟然从大头那边感到了知足。
卫军也怪于心不忍的,“大头还小,他懂什么,雨越下越大,还是让他进来吧!要是老三媳妇说的没错,要下到后半夜呢。”
赵燕:“不成,我得让他长长记性,再说屋檐那也淋不着雨,甭听他吱哇乱叫。”
过了会儿,大头的喊叫声更大了、嘶哑了,还伴随着咳嗽声。
“娘,咳咳,我发烧了,不行了。”
然后就没声音了。
赵燕坐不住了,频频往窗户外看,但黑漆漆一片,还有雨点打在窗户上,啥都看不清。
“哥,呜呜呜哥!”大眼哭起来。
卫军:“刮风了,大头肯定淋湿了,差不多就让他进来吧。”
赵燕没吭声,卫军知道这是默认了,连忙下炕去开门。
大头听见响动,门一开就跟兔子似的蹿进来了,进了门,立马又变得娇弱,身子一软往地上摔。
安安稳稳躺在地上以后,睁开点缝一看。
哎,是爹不是娘啊!
卫军已经把他抱起来,放在炕上摸额头。
“我就说让他早点进来,别是发烧了吧?”
大眼:“呜呜呜,哥你不要死啊哥!”
“吵吵啥,天天活蹦乱跳,下雨去泥里打滚都没事,咋可能那么会儿就发烧了,肯定是装的!”不过赵燕心里头也打鼓。
“你抽他俩嘴巴子,要是抽嘴巴子都不醒,就去给他买药。”
卫军:“?”
大眼急坏了,“我来!”
他要快点让娘知道哥哥是真的病了,哥哥吃了药就好了!
大眼坐在他身上,抬起手就要打巴掌。
大头猛地睁眼,“你还真要打啊,真是我亲弟!起来起来,我没事了!”
大眼眨了眨他的大小眼,“娘我好厉害呀,一个巴掌就把哥哥治好啦!”
他举着巴掌仿佛那是啥疗伤圣药的神手。
“下回谁再生病,不用吃药不用打针,找我打巴掌就行了!”
像极了传销集团骨干分子。
赵燕:“……”
大头:“……”
他是真缺心眼还是假缺心眼?
闹闹哄哄总算睡了,但还有个人面对雨夜不大平静,就是大队长。
打从刚下雨,他就看了眼手表,九点二十一分不差,坐得直打瞌睡,听见外头雨点小了,就站在院子里,最后用手电照了照手表,一点半又是一分不差。
“神了。”
有不信邪没收拾院子的,连忙冒雨摸黑收拾,不小心还摔了一跤。
那些信的,美滋滋躺着嘀咕句卫民他媳妇还真会看天气,继续睡觉。
天刚蒙蒙亮,就听见争吵声,竖着耳朵听了听。
“谁呀?”
“好像是冯家,肯定是下雨没收拾,又冲坏了房子,活该!哎呀我算是知道了,不信谁都不能不信卫民他媳妇,谁不信谁吃亏!”
雨下的虽然有些大,但不算久,地里没到粘鞋底的程度,太阳出来一烤更干了,还是要上工。
看见齐秋月通红着半张脸,不少人切了声转过头,指指旁边的人叫他往那边看。
甭问,肯定挨打了呗。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