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涛很清楚自己已经脱不了身,自是不愿将自己儿子也卷进去。 但皇帝却拒不接受他的说辞,“正是因为年轻人年轻气盛,才需要多一些磨砺。且御史大夫领御史台监察百官,介入吴放叛国一案进行调查,也是职责所在。” “不可推脱。” 皇帝强调着自己的决定,并在话音一顿之后,有了新的安排,“此事牵涉众多,只从卷宗供词来看,未免肤浅。王卿还是即日整理行囊,与刑部调查之人一同北上,亲自盯着此事为好。” “至于御史台一应事务,暂由王爱卿兼理。” 皇帝说着看向王卫涛,“王爱卿以为如何?” 王卫涛一怔,忽地神色一肃,朝皇帝一揖到地,“臣,谨遵圣上旨意。” 王京柯见他爹突然改变主意接了旨,纵心有不愿,也不得不跟着领旨。 皇帝满意地点了头,又拟下圣旨,准北疆赋税延迟上缴,并予封赏于晏清、郭佑宁二人,一并交由王京柯前去宣告。 散朝之后,群臣皆步履匆匆,各自离散,鲜有相携交耳之人。 今日早朝所得信息量巨大,他们必须赶紧下去消化下,才好为今后的事早做打算。 这武安的天,怕是真的要变了! 早朝后回到家中,王京柯才将自己的疑问问出了口,“此正是多事之秋,您为何将我往外赶?” “正因为是多事之秋,你才留不得。” 王卫涛皱眉看着王京柯,沉沉地叹了口气,“圣上这是在给我们王家留后路。” 王京柯眉头一锁,唇抿成一线,“我若是走了,这朝中就剩下您一个人……我不放心。” “什么就剩我一个?” 王卫涛一掀眼皮瞪他一眼,“你爹我好歹在朝为官二十几载,手里没一点人脉,圣上会卖我们王家这个人情?” “我还是不放心。” 王京柯知道王卫涛说的都是实话,也知道他爹同意皇帝将他外放是想让他远离京城将起的风雨,更明白皇帝给他爹这个人情是因为他爹有能耐跟许相逢周旋一二。 但也只是能周旋一二。 许家这盘下了多年的棋,终究是呈上了台面,任凭个傻子也能看出许家是要收紧口袋,准备收获了。 没人知道这棋是从什么时候布下的,只知道当这棋局显露出来时,他们已然走投无路。 温家败了,帮着温家守江山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您,母亲,还有妹妹都在京城,却叫我一个人逃出京去避难。没得这样的道理!” 王京柯纵然知道自己留下也做不了什么,却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独自逃生,“我留下来,多少能帮衬着您一些。” “你留下来不给我添麻烦就不错了。” 虽王京柯说得真挚坚定,却得了王卫涛一记白眼,“之前肃王叛乱时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你留下是帮别人忙还差不多。” “更何况,皇帝的圣旨已下,你现在是不走也得给我走!抗旨不遵,他皇帝现在破罐子破摔,却也还是能砍我们这一家的脑袋的。” 王京柯被训得哑口无言,却又不甘心,就犟着脾气定定地跟王卫涛面前站着,不肯挪步子。 王卫涛眼睛一翻,“你还犟上了?” 瞪着眼盯了自己儿子片刻,王卫涛终究还是先妥协了,面上的神色一松,叹道:“我知道你挂念着你母亲她们……” “还有您。” 王京柯闷闷地插话。 王卫涛唇一抿,点了头,“嗯,还算上我。但你得明白,我们走不掉。如今能得你一个脱身,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而且,你这一趟也不是那么轻松的卷包袱跑路,咱们能不能搏出个胜算来,关键还得看你。” “看我?” 王京柯有些不明白。 “对,看你。” 王卫涛点着头,示意他坐,“自古得兵权者为大。这京中虽有三军六卫,经肃王一事后,新进兵将大多历练不足,与边疆将士相比就如鬓狗和狮子。但边疆远离京城,京中所发生的事很难及时为边疆所知。” “所以你此去,就是要将这消息告知镇北侯,并找机会通知舒王。以备万全。” 王京柯恍然大悟,即刻起身,“我这就去准备出发。” 王卫涛点着头,目送他快步出了书房,才重重地叹出一口气,“但愿真的能搏出些许赢面。” 另一边,许府内。 “晏清的人在北疆那么大动作你们没一个人知道,吴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