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哲翰已经出手,让温哲茂深信自己登位无望,是要逼温哲茂反!
如此,温哲翰单独留下自己,便不是为了说服自己将西疆势力交付于他,而是想让她做盾,挡下温哲茂的临死反扑。
必要的时候,甚至得为刀,斩下乱王的头颅!
晏清敛了眼:“殿下需要清如何做?”
若能致温哲茂于死地,她倒是不介意做刀盾。
或者说,这确实是她所寻求的机会。
见晏清俯首听令,温哲翰略有些意外。
晏家向来为皇命是从,他本以为自己还需要给晏清做些工作,才能让她为自己所用。
甚至为以防万一,他从一开始就是只想借着让晏清防患于未然的理由,让晏清收拢她手下的晏家军,做一只奇兵。
他并不全然信任晏清,况且他也不认为晏清有那个本事,能够跟李定山抗衡。
只是他没想到,晏清倒是答应得比他想象的要快。
“将军是聪明人。”
诧异过后,温哲翰抿唇一笑,又道,“李定山统军有方,但他手下却缺一名闯阵的猛将。小将军威名在外,皇兄定然心怡将军。”
晏清皱眉:“殿下想清做内应?”
温哲翰点头。
晏清眉头紧锁:“清同肃王有龃龉,肃王未必会信清。”
“你不了解皇兄。”
温哲翰摇头,“皇兄很聪明,很谨慎,但也很自信。只要他自信能够完全掌控一个人,他从来都不会忌讳使用这人的能力。”
闻言,晏清沉了眼。
关于这一点,她实在是太了解了!
上辈子她见过温哲茂太多手段,对于不服他掌控的人,最后都无一例外被他拿捏着死穴,玩弄于股掌之间。
就连当初的自己,在刚进肃王府,没能得到温哲茂的信任之前,温哲茂都是牢牢控制着她娘。
如今温哲翰让自己去做内应,温哲茂为了放心,定然会同上一世一样,想办法把她娘控制在手中!
她重生一世,若是连自己唯一的亲人都护不住,那报这仇又有何意义?!
晏清心中不愤,更是不愿在这事上让步。
温哲翰沉默着,给晏清考虑的时间,但见她神色愤然,又怕她断然拒绝。
犹豫二三,温哲翰决定同晏清说清楚利弊:“本王知道晏家满门皆忠义,若让将军去做这内应,定然是折辱了将军。但将军需知,这确实是无奈之举。”
晏清抿唇,道:“殿下旦请直言。”
温哲翰手在扶栏上一拍,眼转向山下,略做沉吟,自揭了底牌:“将军应该明白,皇兄心胸狭隘,若他登帝,曾得罪过他的你我,定然没有活路。”
“所以,为了活命,本王对储君之位,势在必得。”
闻言,晏清隐在衣袖中的手指一捻,唇角微动,眼神冷沉依旧。
这是事实,但绝不是全部的事实,是野心家的掩饰。
“皇兄是个不肯服输的,本王只是借母后和安公公之口,让他以为父皇有意立我为储,紧跟着他就秘密招了李定山回京。”
温哲翰轻巧地道出了自己逼得温哲茂准备谋反的方法,晏清却听得心沉。
简单的一两句言语,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谋算,却就是让城府至深的温哲茂慌了神。
只因为传出这话的,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皇后,大内总管安宁。
皇后且不说,她身为温哲翰的生母,自然是支持温哲翰的。
但是安宁自小伴着皇帝长大,对皇帝忠心耿耿,竟然也能被温哲翰撬动,成了他的眼线!
论城府与能力,只怕温哲翰远在温哲茂之上!
晏清承认,她此时确实是有些悔了。
掺进这二人的皇位之争中,她才深刻地认识到,什么叫如履薄冰。
一个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只能坚定立场。
晏清一抿唇,在温哲翰沉默的间隙插了话:“殿下是准备说动圣上立储了?”
若只是传言,虽然是安宁传出来的,但终究只是传言。
只要温哲茂做好逼宫的准备,上宫中问皇帝一句,这传言就自然不攻而破。
甚至温哲茂还可能借着这事,反将一军,让皇帝知道安宁成了温哲翰的人,说不定还很可能一怒之下,立温哲茂为储君。
按她对温哲茂的了解,逼宫之前,他定然会去单独面见皇帝的。
是示威,也是谨慎。
温哲翰显然也很了解温哲茂,所以对于晏清的问题,他只是淡然一笑:“父皇近来身体欠佳,让皇子监国,应当没什么不妥。”
晏清暗自倒吸一口凉气。
皇子监国,虽未立储,但却有储君之权。
再加之先前的传言,足以让温哲茂彻底乱了阵脚。
温哲茂一反,只要败了,温哲翰的储君之位,定然是板上钉钉!
但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却是“皇帝身体欠佳”……
当今皇帝正值壮年,身体并无隐疾,但在中秋宫宴之后,便有传言说皇帝几日未曾早朝。
对外的说辞是,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