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眼瞧着李贵妃攀扯温哲茂,晏清瞬间就在心里笑了开去。
温哲茂打一开始就跟哑巴似的没吭声,皇帝似乎也有意无意地想要略过他,只是紧抓着李贵妃的错处不放,倒有点想让李贵妃,让李家,独背这个过错!
毕竟是皇帝自己的儿子,多少皇帝还是想维护下的。
皇帝有这样的想法,晏清也不好将关注点往温哲茂身上引。
不曾想,李贵妃突然来这么一出,皇帝就是再想忽视温哲茂,都不可能了。
“你个逆子!”
皇帝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自己这个儿子,抬脚就是一脚踹过去,“你们还背着朕做了什么龌蹉勾当?!”
皇帝气急下的一脚没有留情,温哲茂被一脚踹在肩头,只觉得整个肩膀都快废了。
“父皇明鉴,儿臣绝对不敢做对不起父皇的事。”
温哲茂忍着疼痛,咬着牙爬起来跪好,面色阴冷,“今日的事确是有人暗害儿臣,有人在屋里动了手脚。若父皇不信,可以让御医进屋查验。”
皇帝眼中划过一抹暗光,一时间没有说话。
御医没听见皇帝发话,悄悄抬眼扫了眼皇帝的脸色,又迅速垂下去。
不听,不看,不管。
只要皇帝没点自己名儿,那自己就是聋子瞎子,啥也不知道,啥也不用做。
“邱禾。”
皇帝沉默半刻,像是才从冲昏了头的怒火中缓过劲来,觉得自己儿子说的可能在理一样,铁青着脸点了御医的名。
邱禾暗叹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边战战兢兢地应声:“微臣在。”
“去看看那屋子里有什么蹊跷。”
皇帝明面上看着是对温哲茂和李氏的话有所认同,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认为两人不见棺材不落泪:“朕今天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迷得两人五迷三道。还叫有的人,大老远跑过来!”
邱禾听见这话嘴里发苦。
他是御医,又不是道士,这话听着跟让他去捉鬼一样,倒叫人不自觉地心里发毛。
但这句话也表明了皇帝的态度,相比起真相,他更想将这事按死,是认定了李氏同肃王苟合,要牺牲肃王去换李家手里的权了。
在场的除了状况外和实在蠢的,有哪一个是看不明白的呢?
温哲茂当时就心里一片凄凉,暗笑皇家无血亲,对于有的顾忌也就此烟消云散,转头一副正直地向着邱禾一拜:“还望邱大人能还小王清白。”
刚摸清皇帝态度打算划水的邱禾,这会儿被温哲茂一句话架上了,脑门儿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却并不是紧张,只是做样子:“微臣自当尽力。”
他不怕真查出点什么坏了皇帝的事,这种事只跟皇帝说也是合情合理的,至于皇帝怎么看那是皇帝的事,肃王也怨恨不到他头上。
揣着浑水摸鱼看戏不出力心思的邱禾,迅速地进屋到处检查了一番,结果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回禀圣上,屋内器具……都没有什么异常。”
邱禾单独跟皇帝回禀,心里也是想不明白。
按说肃王敢让他这么明目张胆地去查,不管是别人放的,还是肃王自己安排的,肯定屋里会有些什么阴私的药物,但他几乎把屋子翻遍了,也没什么发现。
皇帝眼神又是一沉,看向温哲茂的眼神里都喷出火来,又是一脚踹在温哲茂身上,朝着邱禾吼:“大点儿声!叫这孽障听听,他清不清白!”
邱禾战战兢兢地跪下去,身上全是冷汗,拔高了声音,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回禀圣上,屋内并无异常!”
“不可能!”
温哲茂闻言脑子“嗡”的一声炸开,猛地抬头说道。
猩红的眼盯着邱禾,让人毫不怀疑若不是他刚挨了两脚,他这会儿估计已经冲过去揪着邱禾衣领了。
“怎么可能会没有异常?”
温哲茂反驳着,眼睛一瞥,好似心念电转间想起了什么,顿时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说道,“香炉!那个屋子里的香炉有问题!”
“父皇您相信儿臣,儿臣绝对不敢做这种背德的事情!”
温哲茂狼狈地爬到皇帝脚边,仰着头眼睛通红,一副被冤枉了可怜样,“父皇您知道儿臣的,儿臣自从母妃逝去之后,除了进宫觐见母后,几乎不再踏入后宫。儿臣怎么可能同李贵妃有特别的交集?”
听温哲茂提起自己的母亲,皇帝愤怒的脸一僵,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之色。
虽然她的出身不算高贵,但到底是替自己挡剑而亡,死前还恳求自己好好待他们的儿子。
皇帝看着地上拽着自己袍角的温哲茂。
这是自己第一个儿子,当初他还小,不到自己小腿高的时候,还会抱着自己腿要自己抱。
不知何时,他们的关系竟然疏远到自己可以拿他做为交换的筹码了?
皇帝有一瞬的恍惚,似为温哲茂的话所动容:“去查那香炉。”
邱禾只得又跑一趟。
但他先前就将屋里看了个遍,香炉这种最容易动手脚的地方自是优先查看的,哪儿有什么问题?
但皇帝说让再查,他就只能再去查。
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