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了闹事的人,门外一下子就安静了。
林婉兮打了一个哈欠,歪倒在床,打算再睡一会,彩蝶推门走了进来。
“是耶律途泰的一个爱妾,艾晴公主也跟着来了。”
耶律途泰的爱妾,林婉兮不感兴趣,闭上眼睛,拽过被子搭在身上。
鼻音嗯了一声,算是对彩蝶的回应。
彩蝶弯下腰给林婉兮掖了掖被角。
“方才奴婢教训那个叫半夏的小妾的时候,远远瞧见有一道黑影闪过,好像是假苏曼大妃的人,用不用告诉小公爷再加派点人手过来。”
林婉兮初来乍到,被耶律途泰藏得密不透风,对她反而是一种保护。
眼下漠北局势紧张,按兵不动静看耶律途泰和假苏曼争斗才是上上策。
贸然然萧逸尘派人过来,反而惹人生疑。
林婉兮闭着眼睛,淡淡道。
“不用。”
彩蝶点头退下,假苏曼是什么人,她心里清楚得很,小公爷探听到的关于假苏曼的消息,近半数都是她搜罗来的。
少夫人已经被假苏曼盯上,代表已经对少夫人起疑,指不定哪天就发过来。
更何况少夫人怀着身孕,更是不能出一点差错。
彩蝶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这边情况,飞鸽传书给远在千里之外的小公爷。
门外的半夏寻麻烦不成,吃了一个闭门羹不说,还平白挨了一顿打。
她可是漠北小王爷耶律途泰的宠妾,哪里能受这份委屈,不给那小浪蹄子点颜色,她的面子往哪放。
耶律艾晴在旁边瞅了半天,扶起半夏,关切问道。
“小婶母,你没事吧?”
半夏头发散乱,身上还沾着尘土,揉着后腰站起身,跳脚指着紧闭的大门。
“你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这一跳脚,又闪了腰。
耶律艾晴转了转眼珠,添油加醋试探问道。
“小婶母,我王叔是不是想立这位为小王妃啊?”
“不可能,途泰说过立我为小王妃的,怎么可能会把小王妃的位置给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人。”
说是这么说,半夏心底忽然有了一种危机感。
甩开耶律艾晴的胳膊,也不说先去收拾收拾,就那那副刚被打完的样子,急冲冲地骑上马,就去存放漠北王棺椁灵帐,去找耶律途泰。
灵帐外,身穿花花绿绿的萨满神巫手拿抓鼓,嘴里念叨着咒语,围着篝火连蹦带跳。
旁边盘腿坐着十几个和萨满神巫着装类似的萨满巫师。
神秘庄严又肃穆,和外面相比,灵帐内就热闹多了,不时几声大着嗓门的争吵声传出。
“大王无子嗣,又走得急,依老臣愚见,就该从直系宗亲中挑选一位,继任漠北王位。”
“此言差矣,大王怎么没有子嗣,艾晴公主不是子嗣,我们漠北也不讲男尊女卑那一套,只要能稳固漠北,不受外租侵扰,就可以当漠北的王。”
“艾晴公主年幼,子幼而母壮,自古以来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况且没有虎头扳指,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你……”
……
漠北王耶律巴图的棺椁停放在灵帐正前。
棺椁前摆放着香烛纸钱糕点等一应贡品。
守灵大臣身穿白色丧服,分列两侧。
以假苏曼为首极其支持者居右,以耶律途泰为首极其支持者居左。
就下一任漠北王的人选问题,双方吵的不可开交,言辞激烈。
黑袍下属从后面绕到季筱身边,耳语几句。
季筱脸色阴沉,睨了一眼黑袍下属。
“一群废物!”
话音刚落,宫人进来,对耶律途泰道。
“小王爷,半夏姑娘有急事求见。”
耶律途泰蹙了蹙眉,“不见,没看本王这边有事吗?”
宫人为难道:“可半夏姑娘说是有要紧事,已经跟着闯进来了。”
灵帐内停放着漠北王的棺椁,为方便守灵以及前来吊唁的人,门帘始终敞开着。
众人纷纷朝灵帐外看去,蓬头垢面,衣裳沾着尘土,袄子胳膊肘处衣料撕裂开一个大口子。
要不是宫人说是半夏,耶律途泰都认不出来了。
季筱顺着众人的目光,瞥了一眼灵帐外的半夏,忍不住嗤笑出声。
“小王爷还是先把后宅料理干净在过来吧。”
原本势均力敌,因半夏的出现,耶律途泰落了下风。
耶律途泰剜了季筱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你这是做什么?”
耶律途泰的声音明显带着怒意,吓得半夏一个寒战。
憋了憋哭腔,“你新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谁?”撸起袖子给耶律途泰看。
“你看看,这就是那个叫彩蝶的婢女打的,你说,你稀罕她还是稀罕我?”
耶律途泰本就烦心,听半夏说见到彩蝶,怒从心来。
一把揪扯住半夏衣领。
“谁让你去找她的?”
他不是最喜欢她撒娇吃醋的样子,半夏一脸懵,没想到耶律途泰竟然是这种态度,被他突如其来的发火吓傻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