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 祁昭没撑到最后,做到一半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隔日醒来,窗外依旧被黑雾笼着, 看不出来是什么时辰。祁昭起身, 却没感觉到预想中的酸痛感,只有稍稍的难受, 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他在床上窝了一会儿, 掀开被子下了床, 脚沾地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刚一动,腿骤然软下去,随着惯性往边上倒去。祁昭下意识闭上眼, 片刻后接触到的却不是冰冷和疼痛, 而是温暖柔软的布料。
还带着淡淡的兰草香气。
祁昭睁眼,谢慎扶着他在床榻边上坐下,眉眼带着笑:“这是怎么了?”
祁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脚踝的布料往上翻了翻, 隐约看得见小腿上密密麻麻的吻痕,不由脸一红:“……明知故问。”
谢慎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上面痕迹后不动声色勾了勾唇,将祁昭的腿放在自己腿上温柔揉着,问:“饿了么?”
祁昭摇头,靠在他肩膀闭了闭眼睛:“不饿,但是还困。”
“困也正常, 昨夜的小瓷瓶虽然没用完,但也只剩了个底。”
祁昭:“……”
祁昭用看斯文败类衣冠禽兽老司机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知道他眼里的意思,谢慎低低一笑:“不如我们今晚接着再把剩下的那些用完?”
“……休想。”祁昭凶巴巴看着他,“谢城主,以前的你很正经的,不能这样。”
谢慎眉头稍稍一挑,没说话,但祁昭说刚说完就后悔了,因为这话说的实在是昧良心,毕竟谢慎的不正经和小心机是从头到尾贯彻的,当初木纹被摸一下,都能激动到枝叶不停颤抖。
祁昭摸了摸鼻子,干咳了一声:“咳。”
摸鼻子是他心猿意马时习惯性的动作,谢慎自然清楚:“在想什么,嗯?”
祁昭还没从方才的想法里回神,无意识便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反应过来后老脸一红,刚想说些什么岔开话题来补救,可是已经晚了。
谢慎在边上低声笑起来,目光缱绻极了,低头在他眼角脸颊吻了吻,每一个吻都特别温柔特别撩。小傻子对这样的谢慎从来没有抵抗力,腰很快软了,而就在他以为接下来或许会发生些什么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这种时候被打算是很容易暴躁的,祁昭皱眉朝门边看去,听见越沧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谢城主,是去城楼的时辰了。”
谢慎应了一声,抱着祁昭到榻上躺好,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亲:“你腿软着,之前在勾陈塔不眠不休的约莫半月,就莫要出去了,再睡会儿,门上我布了结界,除非你亲自开,否则没人能闯进来,等着我,我正午就回来。”
祁昭知道自己现在是决计走不了路的,没打算逞能,笑眯眯说了声好。
谢慎目光柔和看了他一眼,将被子为他掖好后不再多留,起身出了门。
屋子里重新静了下来。
祁昭在手腕戳了戳:“小九。”
小九现在可以说是已经到了召之即来的状态,薄荷绿团子很快出现在祁昭身边:“祁昭昭你终于叫我了,其实我刚才就想出来,但看见你和谢城主你侬我侬,就没好意思。”
祁昭眯了眯眯眼睛:“我觉得不对劲。”
“嗯?”
祁昭伸手捏住团子,往两边一扯:“都这种时候了,我怎么看你就一点都不紧张?”
“哎呀痛,别扯别扯,我作为池木的肉身已经毁了,如果团子也被扯坏,成孤魂野鬼了怎么办?”
祁昭心一颤,立即收了手:“你的肉身……”
团子在祁昭松手的同时便滚到了安全的位置,欢欢喜喜晃了晃:“骗你的,么么哒!”
么么哒。
……个鬼。
沉默三秒后,祁昭掀开被子,开始撸袖子,小九在这种时候相当机灵并且有眼色,迅速往后一滚,祁昭伸手去够它,眼看着就要够到,门再次被敲响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祁先生,谢城主命我前来送早膳。”
祁昭应了一声,给小九使了个眼色让它藏好,起身下床前去开门,刚打开一道缝,还没看到人,门外人还沾着陈血的衣摆就探了进来。
“祁昭昭,关门!”
祁昭反应极快,在看到衣摆的瞬间便反手关了门,但却晚了。
一只干枯犹如树枝的手迅速插入门缝,手上覆着灵力稍一用力,门上立即出现一道裂缝,随即裂开,变成一块块残缺的碎片。
薄荷绿团子跳到祁昭怀里,把周围沾了魔气的碎片替他挡了去,烟尘滚滚里,门外的人缓步走进来,还是穿着那间宽大的黑色罩袍,声音沙哑:“好久不见,祁昭。”
说罢,他目光移到祁昭怀里,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难听的笑声,说:“你也是,好久不见。”
感觉到怀里的团子僵了僵,祁昭不由自主将它抱得更紧了些,这无疑给了小九不少底气,他放松下来,波澜不惊道:“无妨,很快就要不见了。”
辛夷漫不经心摇头:“年轻人说话还是给自己留条路,你的肉身还在我那里,怎么就敢说大话?”
小九嗤笑一声,将他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