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秦慵探出藤木墙环视一周,发觉四周已经没什么人了,回头问,“不如我们也回去吧。”
“你不上去过把瘾?”
“今天先不了。”秦慵将背上快要滑下去的元崎往上托了托,“他太困了,我想让他好好休息。”
祁昭觉着这挺正常,便说了声好,徐岩的目光却突然怪异起来,沉默半晌,幽幽道:“我怎么觉着眼睛有点疼……”
他转过身,“快走快走,简直辣眼睛。”
……
之后一周,祁昭都没再出过凤凰客栈的门。
一来是因为谢慎的局已经开始,长老府那边心慌之下指不定会做什么事,二来则是因为魏老不知从哪给他寻来许多古籍,上面有些关于重塑的描述。
虽然只是只字片语,但也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祁昭对此比较上心,秦慵和徐岩来找了许多次都被他推了,安心窝在客栈里钻研古籍,闲的的时候就给龙牙草和青藤叶浇浇水修剪下枝叶。
不过没过几日,这样的悠闲就被打破了。
聂槃寻了来,他近日来忙着布局,能陪魏嘉泽的时间很少,虽然在苍梧山上布了结界,但心里总是不踏实,也怕魏嘉泽孤单,便想请祁昭上山多陪陪他。
祁昭有些犹豫,倒不是因为不愿意,而是他着实不擅长撒谎,之前三言两语就觉着心虚,若是魏嘉泽到时仔细问起,他怕熬不住。
聂槃却不担心,笑了笑,“无事,你放心就是。”
他这么说了,祁昭不好再说什么,便点头答应了。
当天下午,祁昭便抱着两株草木和阿晏上了苍梧山。
聂槃此前应当是给魏嘉泽提过这事,魏嘉泽也不意外,微微一笑,“你来了。”
他笑起来很好看,冰雪初融一般,祁昭看了,恍然间居然有些受宠若惊。
他从认识魏嘉泽起后者就是一副冷淡模样,之后被他救了也没什么变化,现在居然笑了。
不过他这么一笑,祁昭倒是放松了许多,嗯了一声,将怀里的草木放在了窗台上。
魏嘉泽走过来,轻轻一嗅,“是龙牙草,青藤叶,还有……这个我倒是感觉不出来。”
祁昭也能在看不见的时候知道草木的品种,但那是因为他是灵植师,感知力是天赋。魏嘉泽是修者,在这方面差很多,能如此准确分辨,祁昭有些佩服,“是它们,你很厉害。”
魏嘉泽神情缓和,“药师和灵植师殊途同归,说到底其实是差不多的。”
说罢,他没再问阿晏的事,在窗台边上的藤椅处坐下,声音清润,“祁昭,坐吧。”
祁昭依言坐下,在四周环视一圈,屋子布置简单,清淡雅致,与魏嘉泽很搭,和聂槃就差得有些远了。
“怎么了?”见祁昭不说话,魏嘉泽问。
“就是觉着这里和云深挺违和的。”
“这样。”魏嘉泽了然,转头看向他,“那云深是什么模样的呢?”
他眼睛乌黑,虽然无神,但祁昭总觉着自己被看透了。
他一慌,反问回去,“你有没有想过云深的样子?”
魏嘉泽轻声笑了,“自然是想过的,应该是这样的吧……爱穿赤色金线的衣袍,有双潋滟的桃花眼,笑起来时喜欢挑眉,人有些轻浮,但骨子里认真又温柔,是不是?”
祁昭手指一顿,没应声,魏嘉泽之后也没再开口,摸索着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看向窗外。
暮色的日光洒在他眼里,恍然间透明如琉璃。
祁昭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再开口,声音干涩,“你……都知道了。”
不是疑问的语气。
魏嘉泽回头,眉眼在暮光里意外的柔和,轻声说,“祁昭,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实在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
这事不用旁人说,祁昭都知道。
“那日我在植灵殿醒来,就嗅到聂槃的味道了,他从前就爱用檀香,一晃五年也没变……他觉着我看不见,就带我来了这里,还虚构了一个故事。”
“但是啊,从踏入这里的第一步起,我就知道,这里是苍梧山,屋子是他以前住的地方,外面有条小溪,聂槃还给它取过名字。”
魏嘉泽的声音很淡,祁昭一时间不太清楚他在想什么,若是他恨聂槃,不应当会在知道云深就是聂槃后还如此平静,但若是不恨,他却不愿与聂槃相认。
祁昭忍不住问了出来。
闻言,魏嘉泽低下头,良久,用很低的声音开了口,“兄长的事,后来都听说了,与聂槃无关,我不恨他,但是我愧疚,你不知道,有很多个夜里我总是想起以前的事,就在这里,我将匕首刺进他心口,他满眼绝望,沙哑着声音问我为什么。”
“我唯一问心无愧的事,就是我和他的遇见从来都不是刻意设的局。”
祁昭没经过这些事,若说能感同身受就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只能叹了口气。
魏嘉泽却笑了,“我现在就差几分勇气,总会有的,我会好好待他。”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你是好人,聂槃也是,那就好好的吧。”
“好。”魏嘉泽眉眼缓和,“我知道他就是云深的事,你就先别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