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祁昭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自己内心里的小荡漾, 偷看谢慎偷看了很久。
因着睡得太晚, 清晨醒来自然没什么精神,坐在榻上努力睁着眼睛, 才没能继续睡过去。
谢慎洗漱后走进来, 看到他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的模样, 眼神骤然柔软下去, 轻声问:“醒了么?”
祁昭眼睛还是没能彻底睁开,抬起头一脸茫然看着他,谢慎伸手在他眉心点了一下,声音里含着笑意:“好了,该起了。”
鼻尖熟悉的兰草香气让祁昭的意识清醒了些,他睁开眼睛, 便看到谢慎正俯身在他面前,那双眼睛比黑曜石还要好看。
好, 好近啊。
小傻子有点害羞,稍稍往后退了退, 支支吾吾回应他:“嗯, 嗯……好。”
谢慎却没动,依旧眼含笑意看着他,被他这样看着, 祁昭的耳根悄悄红了红,半晌,忍不住开了口:“谢慎……你把被角压到了, 我起不来。”
谢慎:“……”
谢城主在心里叹了口气,对他的不解风情已经彻底没办法了,直起身来,说:“我到外面等你。”
祁昭点了点头,看着谢慎身影消失在门边后,迅速将衣服穿好,走了出去。
天墟城城主府和晚景城一样,用膳都是在前厅。
祁昭跟着谢慎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他第一眼看到了池木,后者坐在秦戮边上,目光温和朝他笑了笑。
祁昭还之一笑,在谢慎边上坐下来,刚把蛇纹木放好,便觉着有人在看他。
他偏头,视线的主人身着赤色衣袍,眉目张扬,在他看过时来挑眉一笑,潇洒又肆意。
凤凰城城主聂槃。
祁昭悄悄往谢慎那边靠了靠,谢慎抬眼看向聂槃,眼神淡淡的。
聂槃不由笑了,戏谑道:“护得这么紧,难道我还能做什么不成?”
他和谢慎私交不错,说话时的姿态很放松,谢慎没理睬,他也不介意,一双桃花眼弯成好看的弧度。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
祁昭觉着他以前错怪谢慎了,什么叫真正的给力给气?这才是。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城主府的钟声响了一声,有人陆续走进来,将准备好的膳食摆在藤木桌上,色香味俱全,看起来很有食欲。
祁昭昨晚就吃了点小点心,早已经饿了,但因着人没到全,暂时还不能吃。这么又等了一会儿,祁昭实在饿的难受,悄悄问谢慎:“这是谁还没来?”
“云州城林束。”谢慎说。
话音刚落下,便听到秦戮清冷的声音从首位响了起来:“秦重,去看看。”
秦重点头应下,转身迅速走了出去,祁昭坐在原处百无聊赖等着,半晌,听着门外有脚步声响了起来。
看来是能吃了,祁昭眼睛亮了亮,手指朝着桌上的筷子挨了过去,碰到的同时,木门被推开了。
秦冲走进来,神情沉重拱手开了口。
“城主,出事了。”
……
林束死了。
死时浑身血液被吸干,整个人干巴巴皱成一团,面目全非。
祁昭站在谢慎背后瞥了一眼,看到林束惊恐睁大的眼睛,顿时觉得毛骨悚然,把视线收了回来。
他接触过的草木一直都是善良温软的,从未想过还会有植物是这般凶残的性子。
那边,秦重将林束的尸体检查完,走回秦戮身边:“城主,灵脉残留魔气,是魔化的吸血藤所为,人应当是昨夜便没了。”
秦戮没有应声,嘴唇紧紧抿着。
城主府是天墟城守卫最严密的地方,林束身为云州城城主的心腹,自身灵力也不差,吸血藤能却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取了他性命,还一点动静都没留下。
果然是有了内鬼。
而更糟糕的是,之前吸血藤攻击的只是低阶的灵植师,现在却已经能将高阶修者无声致死。
秦戮那边垂眼不语,祁昭看着他的背影,想到的却是他昨晚在秦戮路过时感受到的那抹若有若无的魔气。
这和林束的死,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一株香后,林束的身体暂时被收殓,至于其他,还得慢慢查。
众人都没了吃东西的心情,各自散去了。
祁昭和谢慎缓步朝着住处走,等到四周没人了,祁昭靠近谢慎,小声问他:“你觉着……秦戮和后山禁地那里有问题吗?”
“秦戮任天墟城城主的首日便将后山设为禁地,不许旁人靠近,所以里面有什么,究竟有没有问题,谁也不知道。”
听谢慎这么说,祁昭忍不住皱起眉,又听着他再次开了口。
“所以,既然想要知道,那我们去后山看看便是。”
“……那里是禁地,我们过去合适吗?”
谢慎没说话,唇角缓缓勾了勾,转过身去,意思很明显。
祁昭眨了眨眼睛,急忙跟了上去。
城主府,后山。
这里不像祁昭想象中阴森,反而树木葱郁,风声和缓,是很美的地方。
不过确实也很奇怪,明明是禁地,外面却没有派人把手,只设了一层结界。谢慎自然不会把这种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