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将它给了你?”顾若翾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慕今安。
慕今安耸了耸肩,“持此令牌者,能够号令骁骑营三万兵力……在关键时刻,拥有先杀后奏的特权。”
“殿下,我将这个令牌送给你,是否能让你消气?”
顾若翾惊惧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简直不敢相信,反反复复查看手中的令牌。
令牌是真的,真的是秦丞相之前的那块令牌。
父皇居然将这令牌给了慕今安,而慕今安如今,又将令牌给了她?
顾若翾只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脑袋空白了片刻,压住了心底激荡的情绪,目光复杂地看向慕今安:“父皇将令牌给你,你转送给我,万一父皇问起来,你该如何作答?”
“龙驭卫不过是我父皇麾下的杀人武器罢了,你确定,你能将他给你的权利,随意拱手让人吗?”
慕今安不甚在意的轻笑一声,他似乎渴了,姿态慵懒的倒了杯水,薄唇含着杯沿慢吞吞地饮着。
“给了我的东西,那就是我的。陛下给了我很多东西,断然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就算他要,我也不会给。要权没有,要命一条……”
他有恃无恐的言语,惊得顾若翾哑然。
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我拿了这令牌,就可以差遣骁骑营的三万兵力?”
“当然。”
“令牌是父皇给你的,可却到了我的手里……如果父皇问起,你该如何作答?”顾若翾盯着慕今安,一字一顿问。
父皇难道不会追究慕今安吗?
慕今安唇角带笑,意味不明地看向顾若翾:“公主,你是真的忘了,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吗?”
顾若翾眼底满是惊诧,没想到他却答非所问,转移了话题。
她蹙眉,满脸都是疑惑:“小时候发生了那么多事,你是问的哪一个?”
“十五年前……你曾救了一个小乞丐……”慕今安试探性地问。
顾若翾摇了摇头,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记得了……十五年前,我才只有四五岁吧,那时候能记住什么事?慕统领,你想说什么?”
慕今安看着她的神色,不像作假。
他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罢了,记不住就记不住吧。”
只要他能记得住就行。
幸好,这次他不会再认错人!
他将空杯搁放在案桌上,缓缓地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袍服。
他姿态慵懒带了几分洒脱,举止优雅矜贵,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是杀戮满身,恶贯满盈无恶不作的杀人狂魔。
“令牌我既然给了你,自然有法子向陛下解释,所以你不必忧虑。此番,你被杖刑受了这么重的伤,区区一个令牌补偿算得了什么?”
“太子麾下的那些人,全都是秦丞相与宸王的爪牙。你们是一点后盾都没有……若是真的与他们交锋起来,你们犹如在走悬崖峭壁。手上多少得有一些保命的权利……这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他说罢轻笑着伸手,在顾若翾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顾若翾怔愣地捂着脑袋,便连疼痛都好似麻木了。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给她保命的令牌与权力,这就相当于他是站在了她与皇兄这边。
可慕今安明明是宸王的人啊。
顾若翾心中暗涌起伏不断,她再抬眼看过去,慕今安已然身形敏捷的翻窗离去。
他人虽然离开了,可属于他身上的那沉香,在殿内飘荡久久不散。
顾若翾低垂眼帘,有些出神的看着手中握着的令牌。
她忍不住低声呢喃:“慕……今……安。你为何要对我这样好?”
若说第一次相见,她差点死在他的手里,她是有理由恨他,与他拉开距离,将他当做是仇敌看待的。
可,第二次相见,他帮自己惩治了沈聿臣与秦诗柔,给她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第三次相见,他以为她被欺辱了,手段冷酷的杀了秦诗柔的侍卫。之后他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他便极快的调整,在暗中配合她的行动,一步步将秦诗柔弄进了大理寺。
第四次,他不但给她送药,又将骁骑营的令牌给了她。这桩桩件件,若是她还不明白慕今安在讨好她,那她可真的太傻了。
顾若翾躺在床榻上,百思不得其解慕今安的行为……身上的伤口因为他的药,倒是不怎么疼了,她本来就很困乏,不知不觉便恍惚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天色已然大亮……她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竟然会睡得那么沉,那么香。
夏荷听到了内殿的响动,她连忙端梳洗用的东西,笑着走了进来。
“公主,你终于醒了,这太阳都升的老高了。奴婢还以为,你身上疼的厉害,不会睡得这样好呢。”
顾若翾慢慢的坐起身来,那些伤口仿佛都结痂了。她眼底满是诧异,慕今安拿来的药,还真是有奇效。
梳洗过后,她将药物溶于茶水中,一饮而尽地喝完。
她试探性地问夏荷:“昨夜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夏荷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