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臣理了理袖笼,慢吞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揉了揉自己疼痛的双腿,眼底掠过几分凉薄看着紧闭的房门。
他没有理会周氏,继续扬声对顾若翾发动温柔深情攻势:“翾娘,你先好好休息,晌午的时候我带你到繁华街道去逛逛吧,我们来京都这么久,还没好好玩玩呢。”
“以后我只陪在你身边,只对你好。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买,只要你开心,我也就满足了。”
周氏急得不行,扯了扯他的衣袖提醒:“阿臣,你这说的是真的假的?我们手里的银子,可都是郡主给的,要是你全给翾娘花了,郡主要是知道了她非得气死不可。”
沈聿臣有些不耐地低声警告周氏:“娘,我知晓轻重,你别坏我好事。我现在急需要挽回自己的名声,唯有先稳住翾娘,我才能挽回百姓们对我的印象。”
周氏当即便闭嘴,也就明白了儿子这是在做戏。
沈聿臣在门外说了很多哄慰的话语,顾若翾一开始没应,到他说得口干舌燥以后,她才低低地回了一个“嗯”。
沈聿臣这才松了口气,心满意足地离去。
周氏冲着房门偷偷地呸了一口唾沫,也随着沈聿臣离开。什么玩意儿,居然害她儿子又是跪,又是做小伏低的讨好她。她也就得意这几日了,看以后她寻到机会不将这贱妇给搓磨死。
门外终于恢复了宁静,夏荷这才寻到了机会从暗处走出来。
“公主,是奴婢。”
顾若翾给夏荷开了房门,让她进来。
夏荷有些担忧地看着顾若翾:“公主,你可千万别信他们的花言巧语……我刚刚在外面看得。自从你进入房间后,那沈聿臣就彻底变了脸色,周氏刚刚离开的时候,还冲着房门啐了口唾沫呢。”
“他们就是在做戏,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奴婢就是觉得他们心怀不轨,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呢。”
顾若翾勾唇淡淡笑了,她拍了拍夏荷的肩膀:“别担心……我不会再被他们蒙骗的。既然他们这么能演,我就陪陪他们玩玩。”
夏荷这才松了口气,她连忙将袖中藏着的纸条递了过去。
“这是太子殿下安排的暗卫,传递给公主你的纸条。”
顾若翾眼底掠过几分诧异,这时候皇兄突然让人传纸条进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连忙接过,打开纸条。
当看清楚上面的内容,顾若翾怔愣了半晌。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十多起灭门惨案?而且还都差不多是出现在酒楼的那些百姓?”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不是说明,这些惨遭被灭门的百姓,都是秦家的手笔?
秦家为了堵住这些百姓的嘴,为了不让流言继续蔓延,所以他们就彻底地扼杀住源头?如果不出意外,估计现在京都城关于秦诗柔与沈聿臣的流言,已经被封锁得严严实实。
顾若翾的心头惊悚,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愤怒、恨意、不甘全堆积在一起剧烈的翻涌。
秦家……他们太残忍了。为了杜绝流言继续蔓延,他们居然杀了这么多人。
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无法无天!
皇兄说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证据,他们将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得干干净净……十多起灭门惨案,估计会成为无头公案。
顾若翾气得双眼布满红血丝,她失魂落魄寻了个位置坐下,久久都没有言语。难道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全都白死了吗?
凭什么啊,凭什么他们可以肆意狂妄地杀人,而不用偿命啊?天理昭昭,苍凌的法度,难道无法给那些死去的百姓讨回公道吗?
顾若翾的身子都凉了半截,她不知道坐在那里出神多久,夏荷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反应。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色,刹那间风起云涌,不过片刻便有豆粒大的雨珠砸了下来。磅礴之势犹如天河倾泻,雨滴猛烈地敲打着宅院的青石板路,发出阵阵清脆的回响,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袭来,将顾若翾置身的这座宅院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幕之中。
之后的两日,沈聿臣便频繁的带着顾若翾在各处酒楼,茶社出现。无论去哪里,他都寸步不离守在顾若翾的身边,用膳的时候,他会亲自给她布菜,盛汤。
喝茶的时候,他更是根据顾若翾的口味,学习泡茶、斟茶。即使手被烫出了泡儿,他依旧乐此不疲。
这两日很多人都见证了沈聿臣的温柔体贴,情深似海。他将他们夫妻恩爱,毫无顾忌犹如一场戏般演给外人看。
“这沈公子可真是疼爱他的夫人啊,不仅用膳的时候,给她布菜盛汤,更是花了精力去练习泡茶。一遍遍不知疲累地练习,即使双手被烫得通红,他也没放弃。”
“是啊,我就没见过这样对自己夫人体贴入微的郎君。我刚刚还看见那沈夫人的鞋子脏了,他还蹲在地上为其擦鞋呢。啧啧,真真是一个好郎君,好夫君。”
“之前还说沈公子攀附了芳华郡主,我觉得那都是扯淡,反正我是没看见,沈公子什么时候勾搭上芳华郡主的。这几日,我看得最多的就是沈公子对他夫人的体贴温柔。”
“对啊,那个流言究竟是从什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