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环脸上的疤狰狞醒目,崴了的脚肿痛难当,这些日子将她折磨得越发没个人样,眉目间全是怨憎。
宋清和见过谢瑶环,上次她买通黑甲兵搜小木屋,想那白饭引起众怒弄死谢晚意,还是小敏到军营通知,他才及时赶回去救了雁王妃一回。
当时尧子烈也跟着宋清和,认得谢瑶环,这会儿倒吸一口冷气,目瞪口呆。
谢瑶环忍着剧痛,心底的不敢和怨念一股脑全涌上来,“那个贱人当初落水勾引雁王,害王爷不得不为她的声誉负责抬举为妃。”
“可惜新婚当晚王爷就到了燕临关,她在王府三年处心积虑攀附陛下,连王爷的外祖都像是被她灌了蜜。她最擅长花言巧语,糊弄人心。”
谢瑶环嘲讽的目光扫了宋清和一眼,“王爷从边关带回个医女,听说是救命恩人。谢晚意心胸狭窄,嫉妒生恨,在雁王府做下毒害王爷恩人的恶事,被关进了大理寺牢狱。”
“宋将军,你可别被她骗了。”
“她站着一副清纯无辜的嘴脸,实则最毒妇人心。”
谢瑶环咬牙切齿的指控回荡在所有人耳朵里,这些事除了宋清和,别人都不知道。这会儿一个个呆愣着反应不过来,似乎无法将她口中的雁王妃和谢小姐重叠在一块儿。
“她连亲生父亲都能气瘫,设计陷害我被流民毁了容。”
“她罪该万死!”
谢瑶环一拳砸在地上,却牵动了脚踝,疼得直冒冷汗。
宋清和面沉如海,久久不语。
裴世枫挑眉,“宋将军,雁王妃只是利用你,你可别为她犯浑。毕竟你的功勋可是拿命换来的。”
隔着厚厚的营帐帘子,谢晚意也能感觉到外头看过来的目光和芸香她们一样震惊。
这些伤疤早被她辛苦包扎起来,这会儿冷不防又撕开沾血的绷带,即使装得再冷静,也掩盖不了撕心的痛。
甚至,她看到圆圆身边的两个女人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生怕自己也害了她们。
常嬷嬷气得面色铁青,“胡说八道!”
下一秒,簪雪冲过去掀帐帘,愤然道,“当年分明是你设计雁王被小姐发现,小姐一再劝你不要拿谢家名誉开玩笑,是你恼羞成怒把她推进湖里。”
“王爷识破你的诡计才选了我们小姐为妃。”
“还有,我们小姐根本没有下毒。是你不要脸在宫宴故技重施勾引陛下,惹怒了后宫贵人,谢家才造此罪过,连累我们小姐也被流放。”
“我们小姐也从来没下毒。”
谢瑶环冷笑,“她要是真的没做,怎么就被放逐至此!”
“你···”
眼看簪雪怒火中烧,清秋和常嬷嬷也想过去帮她,谢晚意不想事情再闹大,正准备把人叫回来,听宋清和怒喝道,“够了!”
“来了方岭都一样,本将军只见到你聚集闹事,而她帮十几个等死的女人有了安身之地。”
宋清和像高高在上的神祇鄙视着谢瑶环,威压降下来,让她一下说不出话。
好半天才笑出来,“哈哈哈,你被迷惑了,你早晚要被她害死!”
宋清和对着一脸看戏看热闹的裴世枫,“世子爷的话若是都说完了,就请吧。”
“末将还有军务要忙,就不留您了。”
裴世枫当众被撵,倒也不生气,虚虚看了眼背后的营帐,“宋将军好自为之。”
宋清和带着一股子火回了营帐,芸香她们已经退下,一个个围在外头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谢晚意雁王妃的身份还不够她惊讶,宋将军又破天荒驳了裴世子的面子,方岭以后更不安宁了。
气氛有些僵冷,谢晚意想了想,开口道,“给将军添麻烦了。”
宋清和蓦地看过来,发现她一点也不生气,一双眼比寻常还更冷静清明。换了别人,即使刚刚没有哭着喊着和谢瑶环争辩,这会儿也要替自己鸣不平。
而她好像不在乎,有种已经陷进烂泥放弃挣扎的随意。
反倒让他心火迟迟难熄,“谢瑶环的指责你都认了?”
谢晚意意外他这么问,实话实说,“认不认也没区别。”
“你!”宋清和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脾气,定定看了她几秒钟,“也对,到了方岭有什么好冤枉的。”
谢晚意没说话,只觉喉咙有些堵。
“上次你被李氏下药,整个燕临有那种东西的只有裴世子。谢瑶环到了他身边,只能是被他利用对付你。”
宋清和好心提醒,虽然他也不明白裴世枫为什么要与她过不去。
谢晚意琢磨片刻,“幽冥鬼兰和凝血草被他一语带过,却拿我的身份来军营做文章,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宋清和眸光一动,她这是···担心自己?
话音刚落,小安气喘吁吁在外头,“小姐,不好了!”
“小木屋被人翻过了!”
谢晚意浑身冰凉,猛然打了个寒颤,起身时脚尖提到了宋清和的书案,身子失衡的瞬间手臂被他用力拉住。
宋清和没穿铠甲,薄衫下胸膛结实,谢晚意冷不防撞上去,还觉额头痛。
宋清和没用多少力气,见她皱眉,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