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川将手中酒杯重重放下,杯身瞬间四分五裂,杯中的酒却没有洒出一滴。
李云木看在眼里,心中一惊。
李云川何时有如此惊人的内力?
李云川眼神如利刃:“到底是我胡搅蛮缠,还是五皇姐你做贼心虚,你心中清楚!
你若是还要点脸面,便低个头认个错,此事就此揭过,否则,我定让全天下都知道,你们身为我的手足,却将我的尸体抛尸荒野,行径恶劣,令人发指!”
“伶牙俐齿,想要本公主的道歉?做梦去吧!”
“这么说,你是承认你将我的尸首埋在了荒郊野外?”
“你!是又怎么样?”李星云理直气壮,“赈灾乃是大事,耽误不得,若是因为运送你的尸首耽误了行程,受苦的可是天下黎民百姓!”
“好一个为了天下黎民百姓,五皇姐满口仁义道德,做的却是有违人伦之事!”
李星云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李云木扯了扯衣袖。
李云木小声道:“今日平阳城的官员都在,再吵下去也是无济于事,只会让人看了笑话。
不如五皇姐先低头认错,等找到机会再……”
李云木的食指在李星云的手心用力一划,李星云立即会意。
只是让她给李云川低头认错,她却是宁死也不肯。
李云木忍不住在心里骂她,这个蠢女人,简直是鼠目寸光!
若是当初听他的话,将那尸体老老实实运回京城,哪还有今天这麻烦事?
做戏也不知道做全!
李云木没办法,只好道:“三哥,这件事的确我们没有考虑周全,我也曾劝过五皇姐,但是五皇姐惦念受灾的百姓,这才犯下如此大错,还请三哥原谅她的一时糊涂。”
李云川凉凉地扫了眼李云木,他这番话说得倒是漂亮,一如既往地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你倒是能屈能伸。”
“三哥说笑了,本就是我们有错在先。”
“既然小弟都如此说了,我若是再计较,倒显得我得理不饶人了。”
李云川看着下面一个个胆小如鼠的官员,蓦地笑了:“各位大人怎么一个个面如土色?莫不是不欢迎本皇子?”
高大人立即接话:“下官们岂敢,三殿下就莫要再吓唬下官们了。”
“既如此,大家接着吃啊,千万不要因为我而扫了大家的兴致。”
高山立即招呼大家:“吃,大家都继续吃吧。”
宴席又慢慢恢复了正常。
高山凑到李云川跟前,笑得颇为讨好:“三殿下,这饭菜可还合您口味?”
李云川点点头,赞道:“那是自然,这城主府的佳肴,与我宫中的伙食也是不相上下。”
“三殿下您真会说笑,我这小小的城主府哪能跟宫中相比。”
“高大人太谦虚了。”李云川笑道,“本宫在来之前,为了能更好地了解平阳城官员的生活,已经派人去各位大人府中探寻情况了。
若是各位大人为了百姓鞠躬尽瘁,生活艰难,那本宫愿意用自己的银钱贴补一二,可若是……”
李云川话未说完,神色意味不明,他暗中观察着每一个官员的神色。
让他失望的是,只有很少一部分官员,在听完他说的话后,依然面不改色。
其他的,有的面如土色,有的面露绝望,有的神色惶恐,还有的人身边的奴才步履匆匆离开了宴席。
不用想,李云川都知道这些奴才干什么去了。
谁做了亏心事,谁一身正直,简直是一目了然。
李云川忍不住暗自发笑,就这群酒囊饭袋,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行此等恶劣之事。
无晓很快就回来了,他在李云川耳边低语了几句就离开了。
李云川看向高山:“高大人。”
突然被点名的高山早已汗流浃背:“下官在,殿下有何吩咐?”
“你知道今日为何知县大人没来吗?”
高山心中咯噔了一下,他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颤声道:“这……下、下官不知。”
李云川扬声道:“刚刚五皇姐说我无故消失,应该给大家一个交代,我觉得确实该给大家一个交代。”
说着,他拍了拍手,无晓便拎着一个头套麻袋的人来,将其丢在了地上。
“高大人不妨猜猜,这人是谁。”李云川指了指地上的人。
高山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从三皇子活着回来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开始脱离了掌控。
他心中隐隐知道这人是谁,但却不敢说:“回三殿下,下官不知。”
“是不知,还是不敢说?”
“下官确实不知。”
李云川示意无晓揭开这人头上的麻袋。
“现在,高大人知道了吗?”
高山上前仔细辨认了一下,这才认出这面部肿胀变形的人正是没来的张知县。
张道西看见高山的一瞬,立即哭嚎出声:“城主大人、城主大人救救我!这个反贼他不仅绑架我还虐待我,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高山闻言大惊失色,立即厉声呵斥:“大胆!此人是我朝三皇子殿下,你休要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