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盎, 你想得太多了。”郭侍君面无表情地反驳了儿子的话, 波澜不惊的语气听不出是是喜是怒。
“我有没有想太多, 你心里清楚。你是不是觉得, 无论你要做什么, 我都该无条件地支持你?”后宫之中,母凭子贵子以母荣是相辅相成的, 卫盎是郭侍君的儿子,两人是天然的命运共同体。
郭侍君闻言低低地笑了声,挑眉道:“说得好像你真的帮我做过什么似的。卫盎,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别人的儿子生来都是助力, 只有他的这个,生来就是跟他讨债的, 一辈子也还不清。
“我为什么不信?”卫盎冷冷地笑道:“不相信我的人, 从来都是你。”他说完扬长而去,连句告退的话都没有说。
卫盎和君佳的婚事解除不久,君律回了一趟他爹苏昱的老家青州,姜源死缠烂打也跟着去了。
安康长公主见状直叹气, 都说是女大不中留, 这儿子长大了, 也是留不住的。不过叹气归叹气, 姜源和君律的婚事,她还得打起精神给他们操办,小年轻不懂事,哪天搞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七夕那夜发生的事安康长公主原是不知道的, 无奈这种事只要开了头,就肯定会有第二回、第三回的,次数多了露出马脚在所难免,而在安康长公主旁敲侧击的时候,姜源想也没想就承认了。
安康长公主闻讯又惊又气,随即又感到庆幸,姜源的素云丹还没服完,暂时还出不了大事。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安康长公主也就不跟儿子讨论规矩不规矩的问题了,反正她说了姜源也不会听的,她懒得浪费那个口水。先找自家妹妹抱怨了一通,安康长公主就去昭阳王府商量婚事了。
谢王妃得知安康长公主的来意非常吃惊,她一直以为长公主希望儿子晚点出门的,正好君律的年纪比较小,也拖得起,两人的婚事完全可以过几年再说,她也好先把君循和君佳的事给办了。
谁知安康长公主这么着急,君律刚到可以成亲的年纪,她就急不可耐地上门了。
见谢王妃一脸茫然不明所以,安康长公主无奈地苦笑了声。她是姜源的亲娘,有些事总能发现地更早,而谢王妃对君律的情况,了解就没这么细致了,至少她还不知道君律和姜源已经那啥了。
考虑到两人间的年龄差,安康长公主下意识就认定是自家儿子带坏了君律,因此一边给谢王妃说明情况,一边还帮君律解释,说他年纪小不懂事,姜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叫谢王妃不要怪他。
谢王妃哪里顾得着怪罪君律,她吃惊还来不及。她家六个孩子,除了君倩哪个都比君律大,可除了君彻娶了妻君仪嫁了人,另外三个都是单着的,倒是比他们小的君律,终身大事就要搞定了。
君律身份特殊,再是安康长公主要求合理,谢王妃也不能一口就把婚期答应下来,她马上派人请了君澜过来。
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君澜暗骂了声小兔崽子,随即对安康长公主道:“既然如此,两个孩子的婚事还是尽快好了。君家本家就律儿一根独苗苗,他早点成了亲,也好独自撑起家业。”
在大多数人的概念里,成人礼的意义远不如成亲,只有成了亲,才是真正地长大了。
身为当事人,君律和姜源在婚事的筹办过程中起不到任何作用,还时不时被安康长公主说教,说两家已经在正式走礼了,他们还成天腻在一起,被人看见了不太好,这是不合规矩的。
正巧君律派去青州的人给他带回了一些有用的消息,只是还需要进一步的证实。
与其留在渝京也不怎么好见面,他不如亲自去趟青州,毕竟有些事情当面说更好些。
只是君律没有想到的是,姜源也跟着他去了青州,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安康长公主的。
苏家是青州的大族,仅在菏阳当地就有二十几房人,不过君律的外祖父这一房人丁并不兴旺,除了苏昱这个儿子,就还有个遁入空门带发修行的女儿。
君律这趟来到菏阳,想见的就是自己的小姨,有关苏昱的事,她应该比其他人知道得多。
“小朋友,你小姨为什么出家了,为情所伤吗?”姜源听说了苏家的事大呼不解,不是说独子不嫁吗,苏昱怎么就嫁给君浦了,然后仅剩的女儿还出家了,君律的外祖父母心够大的。
君律摇摇头,摆手道:“阿源,你话本子看得太多了,哪有那么多的为情所伤。”
“那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跟我差不多?”姜源的好奇心上来了,缠着君律盘根究底。
君律想了想,颔首道:“我小姨的情况跟你有点类似,她小时候身体不好,看了无数个大夫也不管用,买了替身去庵里还是不行,后来我外祖父外祖母没辙了,只好让我小姨带发修行了。”
“你还说我话本子看多了,这才像是话本子上发生的故事好不好?”姜源咂舌道。
“我小姨在庵堂住了十年,不仅身体好了,武功也练得很好,我外祖父外祖母很高兴,就想接她回家。小姨的师父也说了,她与佛门无缘,总归要回到红尘中的。”说起这位两辈子都未曾谋面的小姨,君律的心绪颇有些复杂,“谁知小姨在庵堂住习惯了,回家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