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秦泽煜去攻打交州和黄州,还不敢大张旗鼓。
郡王妃洛清清还知道弄个替身在王府,以便掩人耳目。
还有几个月前,秦泽煜去山里攻打那些山寨,对外也是宣称“打猎”。
不管有没有人相信,至少这对夫妻给了借口。
今日却一反常态,洛清清坦然向李子平透露:“王爷又出去练兵了。”
面对这一变故,李子平闭目沉思,心中迅速勾勒起南疆周边的地图。
南疆之东是广城,作为岭南的璀璨明珠与军事重镇,其繁华与重要性不言而喻,朝廷自然不会轻视,派遣的重臣与驻军便是明证。
尤其是那支海陆并进的精锐之师,人数虽仅万余,却足以成为秦泽煜扩张之路上的巨大障碍。
秦泽煜虽然强势霸道,却也明白,一旦触及皇帝逆鳞,广城之师必然顺着水路攻打南疆,成为他致命的威胁,所以他必然不会去碰广城。
排除了广城,李子平的思绪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南疆之西的罗州。
这是朝廷伸不到手的地方,李子平仔细地回想。
他记得三年前,朝廷选派了一个刺史,听说还是个世家子。
但那人一听是罗州,直接吓软了腿,宁肯抗旨也不去赴任。
皇帝的雷霆震怒,不仅赐死了此人,他的家族还受到了牵连。
然而,即便如此,罗州刺史之位依旧空缺,成了朝廷难以填补的空白。
罗州之弱,不仅在于缺乏中央的直接管辖与强大的军事支持,更在于其内部势力的错综复杂。
当地豪族割据,县令们各自为政,招募的部曲与私兵虽数量可观,
却也难以形成统一的战斗力。
面对这样的局面,秦泽煜的选择似乎已不言自明。
李子平身处南疆,但她的地位之尴尬,恰如罗州之现状,既非朝廷之坚盾,亦非秦泽煜的利刃,只能在这微妙的局势中寻找自己的生存之道。
秦泽煜的每一次行动,都将深刻影响南疆乃至整个天下的格局。
李子平知道自己必然触及不到秦泽煜核心的军事秘密。
以秦泽煜此次出征为例,部队的确切人数与粮草配置等等,他都一无所知。
然而,基于对秦泽煜的了解,他推测这位雄心勃勃的郡王不会吝啬于兵力,保守估计也应有一万精兵,甚至更多,且皆是历经战火洗礼的勇士。
秦泽煜的军队,其战斗力之强,有目共睹,两次征战均已证明其实力。
相比之下,罗州所集结的反抗力量,无异于以卵击石,其结局不言而喻。
随着罗州的归顺,秦泽煜作为岭南王的地位将更加稳固,名实相符。
面对这一连串的变故,李子平的心情愈发沉重。
他意识到,整个岭南地区的局势正急剧恶化,紧张氛围笼罩四方。
他不禁思考,皇帝对此将会作何反应?
朝廷是否会派遣大军前来镇压?
若真如此,岭南恐将再次陷入无尽的战火之中。
“唉!”李子平轻叹一声,心中充满了忧虑。
作为一位深受传统儒家思想影响的士大夫,他心怀天下,不忍见百姓再受战乱之苦。
正当他沉浸在忧虑之中时,洛清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李大人,我刚收到情报,许知州的残余势力正与僚人、俚人等勾结,企图袭击宝顶新城。”
洛清清语气略微急促。
“什么?袭击新城?”李子平闻言大惊失色,猛地抬头望向洛清清。
他心中暗自揣测,这究竟是许家余孽的报复行动,还是郡王妃为了某种目的而布下的局?
经历了这许多波折后,他不得不变得更加谨慎多疑。
“没错,他们企图趁郡王不在之际,对王府进行偷袭。”
洛清清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对敌人的不屑与嘲讽。
然而,李子平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话语中的矛盾之处——既言“攻打新城”,又称“偷偷摸摸”。
他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
洛清清的声音如同平静湖面投下的一粒石子,激起了层层波澜:“另有一事要告知李大人,青云县知县洛安和,亦与叛贼有所牵连。”
此言一出,李子平的眼神瞬间凝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紧紧攫住。
一股不祥的预感再次悄然爬上心头,那种似曾相识的沉重与复杂,让他不禁回想起过往种种。
洛安和,郡王妃的生父,难道也要重蹈许知州的覆辙,走向那条不归路了吗?
此刻,李子平恍然大悟。
郡王妃此番召见之意已昭然若揭。
她又一次将他置于了“证人”的角色之中。
这份认知让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感无奈又带几分哀愁。
作为一枚被频繁使用的棋子,即便是工具,也渴望得到应有的尊重与理解。
洛清清并未理会李子平内心的波澜,她继续说道:“李大人,郡王不在,我虽为郡王妃,却也为女子之身,行事多有不便。
加之我与洛安和之间旧怨未了,若我直接行动,恐招致非议,被误解为公报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