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一个大窍,名庭闾窍,乃是《锦绣法》炼气第一窍。
灵气越聚越多,石砚玉便感觉到尾椎骨在发烫,继而演变成灼烧感,就像有一根烧的通红的烙铁狠狠的摁在那尾椎骨上。
少年脸上浮现出痛苦来,额头虚汗滴如雨,却不敢放松,咬牙硬挺,默念法诀不中断。
修炼非易事,这是开辟庭闾窍必须要经历和忍受的痛苦。
终于,灵气汇聚的量达到了冲窍的程度,便汹涌的撞向庭闾窍。
彼时的少年早已疼的面目扭曲,可庭闾窍被冲击却是有更大的痛苦袭来,他全身血肉在刹那间好似有刀在切割。
如此残酷的疼痛令他难以忍受,惨叫一声栽倒在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这时少年便显露了那隐藏起来的狠劲,哪怕疼痛万分,始终默念法诀不中断,让灵气一直冲击着庭闾窍。
因为少年从那传承中得知,冲窍最好是一次功成,每失败一次,窍穴便坚固一分,直至牢不可破,那修炼之路便也断绝了。
所以,他绝不允许自己冲窍失败!
轰隆隆!
雷声滚滚,电光闪闪,少年在某一刻‘看’到了一片陌生混乱的天地。
这是冲窍成功后的内视之能。
庭闾窍,开!
痛苦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喷泉般涌现的旺盛生命力,灌注到石砚玉的四肢百骸之中,如久旱逢甘霖,通体舒爽,浑身清净。
“他娘的”
石砚玉被强制清醒,便本能的咒骂,身体还在不断的抽搐。
好半晌他回过神来,从地上爬起,靠着墙气喘吁吁,犹有后怕。
他抹去嘴角的白沫,自语道:“靠,也就小爷我意志坚定,能忍常人不能忍。这要换了小破帽和小跛脚,怕是早就哭爹喊娘,前功尽弃了如此看来,张枣那家伙也是个狠角色啊。”
“这哪是修炼啊,这简直就是上刑。好在也就冲击大窍才会有这般的痛苦,小窍无痛,不然若是八十一个窍穴皆如此痛苦,这修炼之路不走也罢”
少年碎碎念不断,平静下来后方才查探起自身的变化。
第一感觉是身体轻盈了许多,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他将目光望向一旁水桶大小的石块,走过去双手略微使劲便将石块抱起,又尝试单手托举,虽有吃力却也撑住了。
“我如今的气力超过了百斤,完全可以一拳打死算是成年人的刀面。”他脸色一喜,继而眼底泛起寒光,已有杀刀面之心。
“且让你再蹦跶了几日,小爷空出手来再收拾你。”他压下杀心,继续感应自身。
“灵气而今贮存在我的庭闾窍内,这里便是我暂时的力量之源了。”
只见窍穴内,雷声电光皆不见,而是朦胧一片,充斥着雾态的灵气。
“开窍之后,我的心神已与神秀衣紧密相连,再也不需要通过冥想法辛苦的共鸣,可随时随地的获取灵气修炼。气宝盘衣针和缠丝炼物法我也根本不需要修炼,已成为我天赋一般随念而动”
他以内视之能查看庭闾窍,心念一动,内里灵气便自行凝结成一根顶天立地的‘金棍’。
下一秒,‘金棍’被石砚玉摄出外显于其掌心,却是一根头发丝粗细,寸许长的金针。
翻手间金针消失,他又抓起一块木柴,施展缠丝炼物法,便见得木柴迅速消融缩减,最后变成一根尺长的木色丝线,搭在他手上。
少年捏着丝线揉搓,丝线转眼便断了。
见状,石砚玉不由摇头:“果然,炼化寻常凡物所成丝线并无大用,只有如金银铁等硬物炼化而成的丝线,方能有些不凡,适合修士使用”
“难怪我从小所见只有小元钱,大元钱和宝钱三种铜钱,而不见金银,想是金银对修士有用,不许凡人使用。至于那夺天地造化的灵物,从传承看来,好像被严格管控着,是极珍惜的资源。”
他越来越觉得修士的世界‘熟悉’,不过是一个更大的白烟城罢了,好东西都被掌握在更有权势和实力的人手里。
“如此也好,老坑我从小就不习惯高雅!”
少年眉毛一挑,反而更加斗志昂扬,继而嘴角露出坏笑:“这缠丝法倒也不必将之局限在炼物上,倘若我与人近身搏斗,僵持不下,便可用着缠丝法炼去他衣物,看敌人是否有勇气与我裸身搏斗。嘿嘿嘿!”
“至于这织衣图……倒又是一个意外之喜”
“铁羽衫,这就是我修为达到下三转后,天夭神秀衣随机赐予我的制衣吗?样式,材料,裁剪,缝纫……还真是详细。”
“铁羽衫,炼化精铁成丝,制成羽案长衫,穿在身上可刀枪不入,这就相当于我内修炼成了‘铜衣’。不错,不错,这东西前期保命一绝,我得赶快将它织出来。”
少年全然忘了自己一开始对《锦绣法》的鄙视,认为乃打杂之人所修。
“仙法果然神奇,我一天未进食,居然没有太强烈的饥饿感。”
石砚玉将注意力从仙法之中抽离出来,望向外头,已近黄昏。